雲娘搖頭,“不知道,年前就來了,不是本地的,聽著是鳳陽那邊的口音,蹊蹺得很。”
媚春英挺的濃眉一皺,“鳳陽的?”
街角便有蒸饅頭的,還有豆腐腦,雲娘拿出一粒碎銀拍在賣豆腐腦的桌上,那婦人回頭笑道:“來了?要甜的鹹的?”
雲娘說:“要幾碗豆腐腦,餘下的買幾個饅頭,給那幾個孩子吃。”
那婦人收了銀子,“放心吧,我一會兒就給他們端過去。”
雲娘交代,“別說是我買的。”
那婦人也是識趣,甚麼都不問,只道:“我就說是我今日想早些收檔,這些都是我沒賣完的。”
雲娘轉身與媚春走了,媚春道:“做甚麼不告訴他們,你給他們買吃的,他們要念你的情啊。”
“嗤”,雲娘冷哼,“念情?我怕他們都是禍害,屆時別來禍害我就謝天謝地了。”
媚春回頭又看了窄窄的珍珠巷一眼,“鳳陽,那豈不是?”
雲娘重重一咳,‘咳、咳’,“咱們那日穿甚麼顏色,我喜歡湖綠的那一套,你呢?”
媚春被雲娘這麼一打岔,回過神來,“哦,那個不好看,我覺得你穿丁香色好,就丁香色。”
兩個姑娘手挽手穿出小巷子去了大街上,一家綢緞莊裡,夥計迎上來,“二位姑娘買甚麼,咱們這甚麼都有,南直隸的料子,北直隸的花樣,應有盡有。”
媚春穿著深色的衣袍,將身子罩著,看不出來什麼名堂,那夥計直溜溜的看著她,媚春冷不防一眼掃過去,“看什麼?”
那夥計許是想不到林媚春這樣看人,他連聲解釋,“姑娘誤會了,這已經立春了,姑娘這衣裳暗了些,我是想瞧甚麼顏色合適姑娘。”
雲娘扯扯媚春,同那夥計道:“嗯,是已經立春了,這天氣不是還冷嗎,她便穿的厚了些,她怕冷。”
夥計賠笑,“是的,是的,是小的大驚小怪了,忘了姑娘們怕冷。不過這衣袍裙襖都是有講究的,比如那位姑娘怕冷,我們店裡新進了一套成衣,暖和又好看,姑娘要不要瞧瞧?”
媚春冷著一張臉,雲娘道:“看,我們看,你多拿幾套,我們選些漂亮的,過幾日要穿。”
“誒,二位姑娘稍等,小的這就去取。”
夥計轉頭就進了內間,雲娘看媚春,“你瞪他做甚麼,他又沒有得罪你。”
媚春甩開大辮子,嘟嘴道:“你還不知道吧,這也是關絲絲的產業。”
“關絲絲家的?這家新開的綢緞莊是關家的?”
媚春點頭,“聽說青棠的掛名舅舅就是開綢緞莊的,你說他們有沒有關係?”
☆、不可說
“關係?”
雲娘召了櫃面的一個夥計過來, 指著一匹雪青的杭綢道:“你這緞子怎麼賣?”
那夥計瞧了一眼, 回道:“原本是五十銅錢一尺,見姑娘這麼漂亮, 便算姑娘便宜些,四十七個銅錢一尺。”
雲娘將那匹杭綢一扯,一整張布料鋪展開來, 那夥計道:“姑娘好眼光, 這緞子是南京城的新樣子,還賣到北京城去,好多太太小姐們都喜歡”
雲娘只笑, 並不說話。
夥計以為雲娘是嫌貴,又道:“本店今歲才新開張,姑娘喜歡的話,不若四十五個銅錢一尺, 當本店送給姑娘的人情,來日姑娘也好常來捧場。”
店家的話說得很漂亮,不料雲娘卻道:“你唬我了, 這塊料子哪裡值得這麼多錢。”
夥計揚起一邊眉毛,口若懸河, “姑娘這就不懂了,這杭綢乃用提花織機經線顯花, 您看這底紋,深淺有度,葷素相間, 穿在身上,那就是活色生香啊!”
周圍已經有人聚過來,一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