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怡從他懷裡坐直,雙眸通紅,定定地望著他,說到最後嗓音也帶上了啞意。
那樣直勾勾的眼神,執著地想要他說些什麼。
手執方巾輕輕地拭過她面上的淚痕,落下的只有悠悠淡淡的氣聲:“乖寶寶。”
無端的,她胸口積聚的鬱氣就散了。
柔弱無骨一般縮排了他的懷裡,把他乾淨的襯衫蹭上斑駁的殘妝:“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有沒有好。”
“或許也沒有吧。”雙手緊緊環過他的腰肢,將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更近。
哭過之後,似乎也沒有方才進門時那麼疲累了:“其實我的藥斷了很久了,只是因為我忙得忘記去吃藥了,也忙得沒有時間再去想那些讓我焦慮的東西了。”
“後來也就沒有再吃過。”
遠離了那些讓她焦慮的事情,雖然疲憊了些,但確實讓她症狀有所緩解:“但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她現在又想重新拾起她的畫筆,不知道會不會重新心態失衡,但依然想要去一點點靠近。
哪怕更近一步也好。
流暢俊美的側臉線條在餐廳昏黃的光線下溢著幾分冷感,聲線卻是截然相反的溫和:“重要嗎?”
“落在病歷本上的,也只是簡單幾個字的病症描述。”
“那冊病歷本已經是過去時了,那幾個字自然也是過去時。”不疾不徐,理智又冷靜,“如果你沒有把它放在心上,它也不會把你放在心上。”
低眸淡笑,輕輕揉著她的發頂,他又喚了一句:“乖寶寶。”
彷彿什麼情緒的開關一般,沈洛怡聽了之後,鼓了鼓嘴,默默吐出一口氣。
這會兒真的什麼怨氣什麼糾結都沒有了。
她只是懶懶地趴在他肩窩裡,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他的扣子。
忽然問:“所以你爸為什麼針對我啊?”
“就因為我拐走了他的好兒子?”
程硯深黑眸滑過一絲涼薄情緒,輕描淡寫:“可能吧。”
“也可能是嫉妒我有你這麼好的老婆。”一點輕笑,尾音纏上了不明的意味。
“真的嗎?”沈洛怡自然不信。
程硯深端正了幾分神色,聲音沉斂:“可能他也不是針對你。只是恰好在一個領域,他對他的專業領域是有極強的企圖心的,擋路的,即便是親近之人,他也照樣會踢開。”
“這位程先生,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的研究領域和他的研究事業,其他的都不太重要。”
一絲輕諷,沈洛怡敏銳地捕捉到了。
“那……親人呢?”
清冽悠然的聲線落下:“那大概我應該不算在他親人的範疇裡吧。”
對自己兒子公司下手時,程易渡同樣沒有任何手軟。
“吃飯吧。”程硯深不想多提這件事,轉了話題。
輕吻落下,沈洛怡捂了捂自己已經被半解開的胸口,聲音模糊壓在他的親吻中:“你吃飯就吃飯,動手動腳做什麼?”
程硯深一手控住她掙扎的雙手,一手慢條斯理解開她的長裙:“我看你也沒什麼胃口,不如先吃點飯前小菜。”
低啞的聲線隱沒在唇齒間:“小菜吃完了,才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