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走去,坐在病床上,等著醫生替她檢查給身體。
高燒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還有些炎症,不用繼續住院,不過明天還要再來醫院打點滴。
程硯深和醫生交流著注意事項,望著換過衣服走來的沈洛怡,慢條斯理地替她披上外套。
盛夏已過,京城的秋天來得有些快。
他壓了壓外套,圈過她的肩膀,與醫生輕輕頷首,神色端方自若。
等到醫生護士離開,剛剛坐姿優雅的沈洛怡眼神亂瞥,側過臉,靠過去一點距離,很快速:“你不讓親,那我就偷親了哦。”
沈洛怡覺得自己已經很快了,唇瓣剛淺淺碰上他的面頰,但程硯深顯然比她更快,微微偏過一點頭,下一瞬就錯開了她的那個吻。
然後施施然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西裝,牽著她的手,雲淡風輕:“回家了,程太太。”
還真的準備繼續吊著她。
沈洛怡生病休養在家,還有些雜事需要處理。
一週沒有接觸過工作,她也有些生疏,開啟工作郵箱,看著湧進來的近千封郵件,不由有些頭疼。
隔了一週,再去重新看那些書本和檔案的時候,還有些陌生,沈洛怡長長地喟嘆一聲。
執行總裁這個職位,真的有些太難了。
昨晚進這間書房玩星露谷的時候,她心下一片雜亂,根本無暇顧及這間書房的裝飾,只是機械地收取著物資。
這會兒光線明亮,她才看到黑色的長桌上,在電腦旁,放了一隻玻璃小夜燈。
開啟開關,一點昏黃的光線幽然瀉出點點光亮。
是她在東京親手做的那隻玻璃燈。
透明的玻璃折射出細碎的光線,映上一點花影的形狀,打在牆壁上,還有跟著一同搖晃的流蘇。
沈洛怡撥弄了下鑲在玻璃燈罩上的吊墜,清泠碰撞的聲音。
讓她忍不住彎起唇,忽地想起什麼,沈洛怡站起身,去拿收納架上的那隻揹包,從裡面拿出了她平時的寫生冊子。
有的時候她也很矛盾,揹包裡帶著重重的寫生本的時候,她很是牴觸再接觸繪畫這件事,後來反而在廢棄的合同草本背後寫寫畫畫,沒有什麼負擔。
也算是她的小樂趣了。
只要沒有塗色,好像都還好。
她翻到最後一頁,是那張埃亞菲亞德拉冰川的圖稿。
如果嚴肅來看,那其實並不算一幅完整的畫。
過於隨意的筆觸,將許多細節略過,很單調的顏色卻似乎帶著讓人震撼的魔力,心理負擔有時也會讓她的品鑑能力失控。
她也分不清,那種震撼是僅限於對她自己的,還是對其他人也是一樣。
揹包夾層裡還放了一個本子,她往年畫出的每幅油畫,都會再臨摹一張縮略小圖,裝裱成冊。
但她已經很久沒有勇氣開啟這本冊子了,沈洛怡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不是每個人都有展示自己的機會。
十幾年的學畫過程,她也想要畫出名堂,單純依靠自己。
借了charlie的光,沈洛怡在某次畫展上見到了倫敦最有名的畫作鑑賞師。
像這樣自薦的小畫家,那位鑑賞師見過太多,一如既往地不留任何情面地指點,居高臨下的批判,若是畫家臉上露出一點不服氣或者傷心的表情,她會將話說得更難聽,直到看到他們放棄落寞地離開。
偶爾也會場面失控,爭持吵鬧。
只有一個叫roey的女畫家同她反駁了,根據她點出的每一條逐一解釋,或者說是探討。
畫作品鑑其實是一件主觀的事情,沒有什麼標準答案,畫之有物落筆有神,自圓其說已經足夠,但roey很堅持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