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昨晚程硯深說白日裡帶她去葡萄園後山坡的玫瑰園轉轉。
玫瑰園自然是哪裡都可以看,沈洛怡見過許多,但依然期待,她特意換上了紅色長裙,摒棄一貫的淡雅妝容,明豔精緻五官沒有半分遮掩。
誰會不喜歡那些鮮豔欲滴的嬌媚花卉呢。
心境不一樣的時候,大概是對所有事物都充滿熱情和好奇的。
拿出了速寫本,沈洛怡漫不經心地給鋼筆補上墨水,長髮跟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發尖彷彿踮著腳尖舞動。
她的行李箱時隔三天,終於從chaonix轉到yvoire,又改變航線到了barolo。
沈洛怡簡單整理著行李,正想打趣歐洲這惹人心急的工作效率,轉頭正瞧見原本耐心等著她的程硯深起身去接了個電話。
透過影影綽綽的屏風,他的身影看不清晰,只有斷斷續續的話音透過。
“好的。”
“我知道了。”
“先安排專家會診,我現在立刻趕回去。”
“必要時候,先進行手術。”
“……”
沈洛怡聽了個大概,看著那道從屏風後走出的頎長人影,眉心擰緊,面色凝重,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是伯母嗎?”她小心翼翼問道。
程硯深微微頷首,拿著手機正聯絡著國內的工作人員,長眸微抬,掠過她擔憂的神色,點在螢幕上的手指稍滯,指腹在手機螢幕上摩挲了下。
“抱歉。”他先道歉。
“啊?”沈洛怡對他突然的禮貌有些莫名,很快反應過來,約莫著他們的假期要結束了,她搖搖頭,很是諒解,“沒關係的。”
程硯深簡單解釋了句:“我媽住院了。”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沈洛怡自然是理解的。
事有緊急,尤其是這種事情本就無法預料,更何況還是有關他母親。
空氣中靜了一瞬,彷彿流淌而過的紅酒香就停滯了幾分。
迎上她清泉般的雙眸,程硯深眉心輕折,一點濃雲在黑眸中漸漸鋪滿,隱隱覆上一層薄冰。
“你可以在這裡再停留一段時間的。”程硯深聲音清潤,不想敗興,他忖度幾秒,忽而又說。
沈洛怡還是搖頭:“我陪你一起回去。”
自然是沒有他急事歸國,她還留在這裡遊玩的道理。
他靜息幾秒,稍稍斂下幾分神色,再次道歉:“抱歉。”
面上隱約的愧色作不得假。
過於誠懇的道歉,似乎一瞬間又回到了最初疏離漠然的模樣。
沈洛怡表情也淡了淡,攏了攏裙角,巡視了一圈他們所居住的這棟富麗堂皇的古堡,確實有些可惜,但她依舊溫婉笑言:“沒關係,當然是長輩身體重要。”
正巧她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大概是冥冥之中有所註定一般。
放下手機,程硯深眼眸微微垂下,掩去眼底情緒,輕輕揉過她的發頂:“等到葡萄成熟的時候,我再帶你來。”
是句承諾。
沈洛怡只乖順點頭,卻也沒作什麼期待。
往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
她扯了扯他的袖口,淡定如常,輕聲說:“我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