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湖水的顏色變化。”
沈洛怡愣了幾秒,婉然轉頭,長髮在微風中撩起靡麗的弧度,交錯的眸光聚焦,在離家近萬公里外的法國,又撞見了她結婚證的那位程先生。
“你怎麼來了?”好像也沒太驚訝,在她昨晚看到那則他要到瑞士出差的新聞時,已經有所預料。
只不過似乎確實有些巧了。
她彎起紅唇,挽過凌亂的長髮,收回視線,重新落在筆下的紙張上:“總不能是來瑞士滑雪的吧?”
“五月份滑雪嗎?”程硯深從容淡定地坐在長椅的另一側,衣冠整潔,襯衫筆挺,修長的身姿透過幾分慵懶,“人工雪倒是也可以滑一下。”
兩個人分隔在長椅兩端,視線平直望向靜瀾湖面,誰都沒看見誰,卻似乎有往來的清風傳遞著一點曖昧。
他簡單解釋了句:“是合作伙伴邀請我來這裡用餐的,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剛剛在餐廳,三樓包廂,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湖邊的單薄的人影。
纖盈,柔旖。
是有人給他彙報過沈洛怡行蹤的,但他沒特別在意,也沒想到會在異國偶遇。
不過確實很巧。
沈洛怡筆尖停下,神色微斂,不由想起昨晚秦舒窈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公事對公事,又扯到一起的兩個人。
思緒一轉,她忽地又想起萊蒙湖另一個形容。
巴爾扎克說它是“愛情的同義詞”。
若是同愛人一起,大概會是彼此之間的浪漫故事。
但於她和程硯深,就不一定了。
“礦物離子、有機物、雜質和光散射角度?”她口中輕聲念著程硯深剛剛的回答,清絕側臉淺淺一笑,“看樣子,程先生的物理化學一定很好。”
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倒像是帶著一點真心實意。
程硯深欣然收下她的稱讚,慢條斯理捻著袖釦,漫不經心:“畢竟當你的程老師,還是要有點真才實學的。”
收起紙筆,沈洛怡輕舒一口氣:“那確實,畢竟學費也挺貴呢。”
似笑非笑,程硯深墨色眼底聚起幾分笑意:“物有所值。”
在某種程度上,程硯深似乎不太謙虛,沈洛怡帶上帽子,壓下帽沿,半遮住她的神情。
“暫時不太想聽你講課了,太費精力了。”
誰想在這種美景下還聽什麼物理化學,她是來放鬆身心的,不是來聽他討嫌的。
抿唇,眼波微轉,她又說:“而且我物理化學成績大概還不需要補課,至少電解水這種最簡單的常識,我現在還沒忘記呢。”
程硯深微微側臉望過去,只看見明暗光線落下,一張精緻小臉隱約模糊。
眼風微淡,他溫和笑了聲:“確實,沈小姐看上去就是一副好好學習的乖學生樣子。”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沈洛怡總覺得他在暗示什麼,揉了揉耳朵,她扭頭對上他的視線:“感覺你誇得不太真心實意。”
“那我虛心請教,該怎麼誇才算真心實意?”程硯深眼睫靜靜垂下,回視她的眸光。
略一思忱,捏著裙角,她嘴角掀開一點笑痕:“我不會那些虛虛假假的表面話,如果非要真心實意的話,我覺得那程先生——”
停頓了半秒,唇線弧度又提起幾分,一雙含情眸瀲灩潤光,漣漪濯濯緩緩漾開:“看上去就不太會像好好學習的那種安分學長。”
嗓音略低幾分,帶著一點笑音,程硯深黑眸染上幾分興味:“那我是什麼?”
風聲徐徐,將他的聲音毫無損質地帶進她的耳廓。
秀氣的鼻尖皺了皺,沈洛怡站起身,拍了拍褲邊,聲線拖得長長的:“大概那種上課睡覺,下課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