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晚上。
程硯深面上依然平靜,看不出一點怒意,長臂攬過細腰,將咬牙忍痛的女人攏進懷裡:“你這是要婦唱夫隨?”
她的手指受傷,便給他的額頭也添上一道傷痕,倒是兩兩相配,相得益彰。
沈洛怡後背因為疼痛浸透了冷汗,剛剛撞的那一下似乎比剛受傷那剎那還要疼一些。
她胳膊肘向後懟了下,但到底是她不佔理,還是收了點力道:“你的惡意揣測也太惡意了吧?”
右手食指疼得發顫,沈洛怡鼓著唇,聲音裡盡是不滿:“而且我覺得你的問答很有問題,就算是,難道你不也應該甘之若飴嗎?”
“行,我甘之若飴。”程硯深很是配合她的話,攤開手,“那你都把我劃傷了,我還能怎麼辦?”
沈洛怡當即轉過身,可視線觸及他額上那道傷痕時,又悻悻收了大半氣勢:“我也不是故意的。”
頓了頓,又說:“我給你上點藥吧。”
剛剛他為她塗抹的藥膏,又換到了她的手上,沈洛怡半跪在地毯上,睡裙垂順落在他睡褲上,程硯深眸光微閃,向後微仰,手臂撐在身後。
“你配合一點可以嗎?”沈洛怡的手指懸在半空中。
淡淡的柑橘香將他籠罩,程硯深凝了她半瞬,搖頭:“算了,只是小傷,沒必要的。”
沈洛怡收回手,思索了會兒又覺得不好,扯著他的手臂試圖將人拉回:“可是你的小傷影響到你太太的視覺體驗了。”
“你的臉要留給太太看,自然是要保持完美狀態。”理直氣壯的語氣。
她沒用什麼力道就將人拽回,藥膏很是順利地塗在他的傷口上,又探身從化妝箱抽屜裡拿了創可貼:“程先生,你要對這個重要認知有點思想覺悟。”
程硯深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有覺悟是一回事,不過程太太確定非要用這個圖案的創可貼?”
沈洛怡看了看手上的創可貼,是她之前給大本畫的手繪,秦舒窈拿去做了點文創,其中就包括這隻創可貼。
創可貼上印著無辜的可愛小狗形象。
塗藥尚可,但這麼可愛的創可貼程硯深確實沒有這麼高的思想覺悟:“只是小傷,不用貼的。”
沈洛怡唇珠微嘟:“你就不能乖一點。”
又不讓碰又不讓貼,這人好難伺候。
雙眸對視了幾秒,沈洛怡突然捂著手指,擰著眉,彎起腰肢,撲進他懷裡:“你碰到我的手指了,好疼。”
表演痕跡太過明顯,程硯深瞥了眼離他一臂遠外的食指,默然嘆了口氣:“我記得家裡應該有正常的創可貼的。”
這種假裝受傷的套路都出來了,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眼波流轉,思忖了片刻,沈洛怡還是搖頭:“我才搬過來三天,你是要讓我用受傷的手指,大半夜去給你翻箱倒櫃找創可貼嗎?”
程硯深長腿散漫地敞開,慵懶靠在沙發前,低垂著眉眼,似是妥協:“貼吧。”
他倦怠的表情似乎是和創可貼上的那隻小狗一樣。
純良無害。
渾然不見往常的清冷矜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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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給老闆娘打個折扣,也未嘗不可。”◎
昨晚鬧得晚,程硯深生物鐘醒的時候,沈洛怡還在睡。
他習慣早起,清晨運動後再洗澡工作,他轉過臉,視線所及便是身側睡得正沉的沈洛怡。他們之間幾乎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兩床被子各自一方空間,他只能聽到她極輕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