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
她的注意力很快分散到被指套和小夾板包裹著的手指上,微微晃了晃:“像不像中毒?”
指節上段一片青紫色,指甲下壓著淤血,看上去幾分可怖,而指節下段卻安然無恙,上下差異有些明顯得過分了。
那片青紫,倒是很像中毒。
她其實心情還好,雖然去了趟醫院,倒也沒什麼怨懟,宴會上的事情不過只是意外,這會兒還能與他開玩笑:“感覺下一步就要截肢了。”
坐在一側的程硯深輕抬下頜,側目看向她,幾分涼薄,沒有搭話。
站起身,神色寡淡,仔細挑選著酒架上的紅酒,長指捻起一瓶,輕放在餐桌上,從容地開瓶。
沈洛怡有些懵了:“這個時候你開酒幹嘛?”
宴會結束,也快到休息的時間了,程硯深這會兒倒是想起開紅酒了。
程硯深抽了張白色布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玻璃杯口,推到她面前,懶洋洋睨著她:“眼睛盯了半場了,程太太不想喝嗎?”
宴會廳裡,從他抽走她手裡的那杯紅酒開始,她的視線幾乎就沒從那瓶紅酒上挪開。
畢竟是有價無市的珍藏款。
沈洛怡眸光閃爍了瞬,視線慢悠悠挪到他手上的紅酒。
深紅色的酒液緩緩倒進她的玻璃杯中,順著杯壁滑下,留下蜿蜒的水痕,偏冷的音質淡聲道:“我知道程太太滴酒不沾,不過這瓶酒,錯過實屬可惜。”
她微微眯眼望過去,同樣是羅曼尼康帝黑皮諾紅酒,年份比宴會上那瓶更好一些。
沈洛怡呼吸驀地滯住,又聽他神閒氣定繼續說:“太太,可以陪我喝一杯嗎?”
是給足了臺階。
沈洛怡愉悅地接受了他遞過來的梯子,莞爾一笑:“那我就勉強陪你喝一杯。”
“不過,手指受傷是可以喝酒的嗎?”她一邊問著,可是手上的動作根本沒停,已經抿上了紅酒。
醇香溢在鼻尖,她輕輕晃著高腳杯,一點回甘在唇齒間豐盈,她似有似無地點頭。
是對得起它價格的紅酒。
程硯深輕笑一聲,聲音清緩:“你受的是外傷。”
涼淡音質壓著幾分低啞,在她耳畔淺淺縈繞:“有個詞叫適量,即便喜歡喝酒,適量而行也不會影響心肝胃功能。”
是回敬她今晚宴會上對他身體的質疑。
神色散漫,冷白指骨捏著他的酒杯,一點音樂紅色反光在他眼尾,盪漾著一點緋色:“況且我們只喝一杯。”
程硯深給她倒的酒剛剛漫過杯底,適量飲酒不礙事的,他已經問過醫生。
水眸清透,無辜又勾人,嚐了酒,沈洛怡滿足地彎起眉眼,像是得逞的小狐狸。
這人一次兩次都拿紅酒勾著她的魂兒,這次終於嚐到了他的珍藏紅酒,口感確實很不錯。
不過沈洛怡向來不是會吃虧的性格,也沒忘記回懟他剛剛的話,慢悠悠說:“也不止是外傷的,還有內傷的。”
“比如被新婚燕爾的程先生在商場上毫不留情地給予痛擊。”
程氏發來的那份修改併購協議細則,她白天細細研究了一番,目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