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深是來提親的,你可別板著臉給他嚇走了。”
再好不過的直接打斷她爸發火的藉口。
沈洛怡下樓的時候,程硯深正站在早上她精心修剪的睡蓮前,簡單的白色襯衫,壓在腰帶下下,西褲垂感利落,襯出優越的長腿。
他面前那束微微展開藍紫色花瓣的睡蓮,如煙似霧,朦朧的質感顏色,讓她突然想起那天程硯深帶著的那枚藍鈴花胸針。
茶几上放著今天早上陳姨剛做的鮮花餅,沈洛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說了一句:“不是用你送我的玫瑰做的鮮花餅,那束花還在我臥室。”
清靈的聲音如銀鈴落地,程硯深轉過身,視線偏向樓梯上站著的人,眉若青山,神色自如,眼底彷彿一片鏡湖,明晃晃地映著幾分從容。
唇角似有似無一點笑痕:“我似乎什麼都沒說吧。”
姿態依然優雅端正,可那表情分明已經說了些什麼。
沈洛怡挽了挽長髮,緩緩踱下來,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怕程總誤會,畢竟程總送我的每一件禮物我都很珍惜。”
她一貫是如此,越是尷尬的時候,越會說些場面話,同樣的,也越是友好疏離。
程硯深笑容溫淡,將她面上表情納入眼底。
“所以,你數過花瓣了?”幾分瞭然的語氣。
眼波微轉,沈洛怡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玫瑰花茶,吐字清晰:“沒有。”
沈洛怡已經很久沒玩過什麼打賭的遊戲了,沈江岸對她管教一向嚴格,在她回國後幾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安排下進行。
但昨晚“撐場子”那三個字,實在惹得她眼熱。
單數雙數,二分之一的機率,她隨意猜了一個,只當是睡前玩笑。
可關了手機,沈洛怡卻又上了心。
坐在地毯上抱著那捧花的時候,沈洛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她神思疲憊也不想去思考其他,只是輕輕扒拉著花瓣,小心翼翼不想破壞整體花束造型,動作放得很輕。
沈洛怡仔仔細細數了一遍,是個雙數。
她猜的是單數。
打賭運氣有點太差了。
可又覺得不死心,來來回回數了兩遍,原本造型完美的鮮花被她搞得一團亂,唯獨證明了一件事,她確實沒有數錯。
沈洛怡有些不甘心,但又心疼凌亂的鮮花,最後又花時間將薩曼莎重新整理了一遍,恢復原本的造型,折騰到兩三點才睡。
拿起茶杯,喝一口玫瑰花茶,她抬了抬眼皮,索性承認:“好吧,是雙數。”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不過單雙數也無所謂,這不還是來提親,給她撐場子了嗎?
賭約不重要,結果好即可。
程硯深微微頷首,拿起她給自己倒的那杯花茶,只放在筆下輕嗅,並不著急喝。
眉眼微垂,長睫在眼下淺淺落了層陰影,染上幾分不羈,嗓音散漫,他說:“那你猜對了。”
“嗯?”
“我家閒置的花瓶裡插了一枝玫瑰。”眉眼透過一絲怠懶,他慢條斯理地喝下粉色調的花茶,輕扯薄唇,“是沈小姐昨夜慷慨贈與我的。”
沈洛怡心尖驀地一跳。
“那枝玫瑰我替你數了。”
單手捻著茶杯,散著濃濃花香的茶湯微不可見地晃起。
其實結果並沒什麼關係,猜對猜錯也只是聽在口頭,畢竟他人已經站在了這裡,但聽到他提到那枝玫瑰時,她的心跳還是猝不及防空了一拍。
沈洛怡側過臉,望進他深眸中,幽幽沁涼,像是臥著深海暗淵,墜著人沉迷。
“是單數。”他視線極淡,慢條斯理開口,“沈小姐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