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空隙,紳士又疏離。
沈洛怡低笑應聲,提起裙角,坐在程硯深旁邊的座位上。
落在她肩上的手掌還未放下,呼吸間籠著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冷香,無聲無息地滲入肌理。
她的呼吸亂了一瞬,面上不顯,依舊巧笑嫣然,肩背卻僵直地挺起,彷彿壓在肩頭的是灼熱重石,虛虛停在之上,沒有直接接觸,也同樣讓她升溫。
沈洛怡盡力無視程硯深的存在,抬手挽了下額邊碎髮,不經意地看了眼謝芝芸身邊空著的座位,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謝芝芸比她想象中得更和藹一點,饒是姿態雍容端莊,語氣卻十分親和:“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婚禮打算在哪裡辦?想要什麼風格的?”
“嗯……”
沈洛怡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們還沒進展到這個環節的討論,抬手剛碰到茶壺,愣神的功夫,就被一旁的程硯深接了過去,連同謝芝芸的問話一同。
程硯深拿起茶壺,熱茶浸過三隻紫砂茶杯,骨節分明的長指捏起紫砂茶杯,轉過一圈,染上茶香後轉而翻手倒掉濃茶。
慢條斯理地給茶壺重新添了熱水,他淡然開口:“這事還要等洛怡父親出差回來再商量。”
“也是,婚姻大事也還是要多問問的。”謝芝芸神色微斂,視線微垂,定在桌上手機,笑容依舊,“那你們定好時間告訴我,我和硯深爸爸都會盡力配合你們的安排的。”
沈洛怡神色自若,微微頷首,視線避不可免地掠過謝芝芸的手機螢幕,那一排??綠色的單方面對話方塊讓她稍稍卡殼。
她很快回神,笑眼盈盈:“伯母,您太客氣了。”
服務生敲了敲包廂門,上前詢問:“您好,程先生,請問人齊了嗎?是現在上菜,還是再等一會兒?”
程硯深眉眼清雋,低頭擺弄著他面前的茶壺,將重新添了新茶的茶杯放到謝芝芸面前,偏冷的音色淡淡:“直接上菜吧。”
謝芝芸的笑意散去了許多,眼眸微垂,落在她面前的茶杯上,澄透的茶湯,一圈漣漪泛起。
坐在一旁的沈洛怡面上掛著淺淡的微笑,儀態矜持,從落座後就沒動過分毫。
原本說是見家長,見那位剛從國外回來的程父,不過似乎出了點岔子。
程硯深漫不經心將另一隻茶杯推到她面前,淡聲道:“喝茶。”
沈洛怡眼波流轉,點點頭,正準備抬手,柔軟的指尖忽地被勾起,溫熱的氣息捲來,順著指間一點點向上攀爬。
熱息蔓延,一層薄薄霞色映上面頰,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閃著瑩光。
略帶薄繭的指腹若有若無的刮過她的掌心,酥麻一片,沈洛怡下意識地蜷起手指。
她端著笑仿若無事地低頭望過去,才看清那作亂的源頭,程硯深的長指勾著她的無名指,又被她握在掌心裡。
沁出微汗,潤過他的指骨。
沈洛怡心尖猝然一跳,眼睫輕顫,幾分慌亂。
眼尾垂下,轉念又覺得似乎不太對,她眨了眨眼,翻過掌心,瞳色裡摻上千絲萬縷的情緒。
她手心裡被塞了一個紅綢荷包,柔軟的布料上印著精巧的蘇繡,古典的如意紋。沈洛怡大概捏了捏荷包的形狀,略一思忱,已經對裡面的物件瞭然於心。
拿起面前的茶杯,唇瓣微碰了下茶湯便放下,沈洛怡瞧了眼謝芝芸手上戴著的香灰琉璃手串,紅唇微翹,將手裡的那隻荷包遞了過去:“伯母,今天見面倉促,只准備了一點薄禮,有失禮節,望您見諒。”
謝芝芸訝異地收過紅綢荷包,開啟是一快白玉玉佛,種水清透,線條流暢,雕刻技藝精巧,佛面靈光,神韻悠長。
“自然喜歡,洛怡你太費心了。”謝芝芸笑了笑,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