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的雲殿中央,隨著幾人的接近,忽然安靜了下來。
“吱嘎。”
大門被柳如天推開,隔著他的背影,林弦看到殿中聚集的眾人,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只有幾人尚且面生。
“宗主!”
兩邊是排列好的座椅,靠門者皆是鎮南宗守護雲殿的那些長老,林弦只是隨眼一看,便知少了一半人數,想來是在那場慘烈的戰鬥中已經殞命了,他們看到柳如天的身影,皆是站了起來,恭敬行禮。
“柳宗主!”
緊接著,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多禮貌拱手,只有最前端那名老者靜站原地,不做動作。
殿正中最前端對門主座,空在那裡,柳如天環視了一眼,朝著主座走了過去,其後,林弦二人跟了上去,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到了林弦身上。
林弦只覺得渾身燥癢難耐,這種眾矢之的的眼神讓他極為不爽,只能是硬著頭皮強撐。
左手邊,從前到後,錢星河,南域其餘宗派強者,然後便是一些鎮南宗長老,右手邊,最前端李擎蒼,然後古月憶雪、寒水凝,等一眾天絕閣人。
看到李擎蒼與古月憶雪,林弦方才舒緩了一些心情。
“林弦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柳如天還未上座,錢星河便開口說話,面帶笑意,看著其後的林弦。
眾人沒有說話,只等柳如天落座。
“諸位。”柳如天面向眾人,大聲道:“今日,鎮南宗大難,柳某在此,先行謝過諸位的助陣,如今事情已經結束,不管先前恩怨,到此也已經是徹底了結,鎮南宗絕不會追究,往後,大家便可和平相處,另外,柳某有一事宣佈。”
他的話,使得那些後來倒戈之人,面如豬肝,心生愧意,低頭不語。
林弦似乎猜到了柳如天的意圖,心中暗道不妙。
柳如天頓了下,道:“柳某年邁,鎮南宗遭此大難,身為宗主,未能護的鎮南宗周全,以至死傷無數,所以,柳某今日宣佈退位,宗主之位,則由林弦承繼!”
他攤手指向了身旁站立的林弦。
眾人一片譁然,目光又聚集到了林弦身上。
林弦如遭雷擊,怔在原地,片刻後,方才開口,道:“柳宗主,這...”
他一時間不知如何答話。
“宗主!”有鎮南宗長老率先開口,“林弦小兄弟雖說對鎮南宗有大恩,但他並非鎮南宗弟子,此事恐有不妥。”
“是啊,還請宗主三思。”立馬有人附和。
就連古月憶雪,寒水凝等人,也對林弦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倒是李擎蒼一副坦然之色,安穩端坐。
柳如天擺手制止了眾人的言語,繼續道:“林弦小兄弟救了小女柳菱砂,此事相信諸位皆知,我意已決,諸位不必多言,今日話已說開,趁著諸位都在,還請做個見證,柳某還有一大事需要宣佈,柳某已經決定將小女柳菱砂許配與林弦,如此以來,林弦繼承鎮南宗宗主之位,也就名正言順了。”
此話一出,眾人更加譁然,一時間,雲殿中議論紛紛。
林弦再次如遭雷擊,他滿面尷尬,無法言語,目光穿梭在議論的眾人之間,他心中慌亂,升起一個念頭,早知道,不來這裡了,如今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嗎?
這裡皆是南域巔峰修者,代表的都是南域一方勢力,此事必將一日間傳遍整個南域,柳菱砂與他交情匪淺,若是當場拒絕,對於女子來說,將是極大的羞辱,這自然是林弦不想看到的。
但若是不拒絕,豈不是下不來臺了。
此刻他心如亂麻,對於柳菱砂,他不知道是否有著愛意,但他知道,他身上有著使命,有著許多等著他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