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扭曲變化，林初一抬起手輕觸著額間。
意識體之間的擁抱是什麼感覺？
是虛無，是一場心知肚明的幻夢，即便再刻意去還原觸感，還原體溫，擁抱得再如何用力，也只是一陣風與另一陣風打了個照面。
林初一壓下跌宕起伏的心緒，努力告訴自己不該貪心。可當視線觸及腕上那隻細銀點綠的圓環時，他心中仍是野草瘋長一片慌張。
“無憂？你還好嗎？”身邊響起一道輕聲詢問，林初一回神抬起頭，衝面露關切的許梔笑了笑。
“我沒事。”
“嘶——”
乍起的吸氣聲傳來，林初一疑惑地看去，只見野鴞正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他。
不止是野鴞，目力所及的數十號人都是類似的神情。
“無憂，你臉上的冰……”許梔小聲提醒。
林初一這才發現臉上的冰晶消退了，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他抬手摸了摸，觸到了正在凝聚的冰碴，“沒事，等會兒就自己凍起來了。”
過於坦蕩的回答讓許梔欲言又止，這是會不會重新結冰的事嗎？？？
“我們現在在哪？”林初一看向四周，一片白茫茫，什麼都沒有。
“好像是聯賽結束了，我們被傳到了臨時集合空間，陸陸續續還有人過來，估計等人齊了就把我們送回去吧。”許梔回憶著剛才其他人的說辭解釋道。
“結束了？”
“對，比賽手冊上的任務灰了，我們全都失敗了。”許梔話是這麼說的，但看向林初一的眼神帶著些期待的暗示。
他們這群幫忙的人當時全被震暈了，醒來就已經在這兒了，離得最近的儲寧陽還躺著沒醒，不過人倒是都沒什麼事，就是暈了點。
而當時位於最中心的無憂不見了許久才出現，很難不讓人覺得他知道些內幕。
“我也不太清楚。”林初一搖了搖頭，那個沒頭沒尾的任務他也看不懂，“那個小世界……算是寂滅了，失敗可能是因為這個。”
許梔配合地點了點頭，但眼神給到的卻是：你說什麼都對。
對於林初一含糊不清的解釋，並沒有人繼續追問。方才費力幫忙的人現在突然表現得好像全不關心，反倒讓林初一有些不太好意思。
林初一神色鄭重地看向眾人，第一次說這種正兒八經的場面話他也不太熟練，語氣有些僵硬，但心意是真的，“之前的事情多謝了，如果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不用今後！不如就現在吧！”人群中一道興奮的聲音響起。
一道人影衝了出來停在林初一面前，沉默的眾人視線落在二人身上，帶著探究和隱隱期待。
小姑娘睜著大眼睛看著林初一，神情激動，咧著嘴笑。
林初一記得這小姑娘，也是無名學院的，入學的時候還一起吃過飯，好像是叫傅清蝶。
“你說。”
“我……我想摸一下……”小姑娘說一半聲音小了下去，後邊半句直接沒了聲。
“什麼？”林初一微微俯身去聽。
小姑娘似乎是有些害羞，盯著林初一的臉小聲又說了一遍，“我想摸一下那個冰晶，可以嗎？”
“可……”手腕上的異樣打斷了林初一的話，他垂眼看去，那隻銀鐲透著一股若無其事的無辜。
“手上的可以嗎？”林初一控制著力量將冰晶延伸到手上，伸了出去。
“可以可以。”傅清蝶用指甲輕輕敲了敲冰晶，發出一聲輕響。
傅清蝶的眼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