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她?
方未寒愣了一下。
“師姐是要當我的木人樁嗎?”
他右手中的流明劍挽了個劍花,燦金色的劍鋒如同一泓殘陽秋水,燒灼著不安的夢。
“那師姐可要小心了,我的劍可是很快的。”
方未寒輕笑著提醒著溫折雪。
他倒是不擔心少女會被他這明武四轉的人使出的劍技傷到,但是他不能不提醒。
溫折雪將自己看成了她的師弟,那麼方未寒自然也會將溫折雪當作自己的師姐。
這是他為人處世的準則,從來都沒有變過。
少女嘴角微抿,笑容極淡極淡。如果不是方未寒認真看的話,他根本就注意不到。
話說似乎從來沒有見到溫折雪笑過。
方未寒在內心想著。
她最大程度的笑容也就是現在這樣了。
溫折雪笑起來……應該會很好看吧?
“鏡天修士性情寡淡是常事,倒不如說溫折雪這個樣子反而有些奇怪。”
雲紓搬出了小板凳,在一旁舒舒服服地坐下。
“她的表情太多啦……太像是正常人了。”
“鏡天可沒有正常人。”
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包瓜子,似是在等著方未寒出醜。
“行了行了,馬上都要打架了,你還在想什麼表情的事情,能不能專心一點啊!”
方未寒:“……”
他深吸一口氣,流明劍上閃爍著微光。
“師姐,我要出劍了。”
溫折雪將雙手背在身後,長髮披肩垂落腰際,如雲袍袖上繡著湛藍星辰的紋路。
溼熱的夏夜晚風拂過她的衣襬,露出如天山殘雪般的瑩白肌膚。
她輕輕頷首,眼眸之中閃動著九天高星的神秘光輝。
劍鋒劃破空氣障壁的聲音如鸕鷀掠水的厲鳴,猝不及防地在小院之中炸響。
流明劍的劍尖離溫折雪的距離越來越近,但是她卻沒有一絲一毫試圖閃避的跡象。
直到那纏繞著星芒的劍鋒已經快要接觸到她的身體之時,少女才有了動作。
她不疾不徐地一步後踏,清冷的雙眸之中倒影著來襲的劍芒。
恰如雲鶴展翼,辰宿列張,溫折雪的後撤如同經過精密計算過後的最優解。
劍尖貼著少女精巧的鼻翼劃過,劍身裹挾著的勁風帶起了她的衣袂飄揚,髮絲狂舞如柳葉隨風。
險而又險,退無可退,卻又難上加難。
這是耗力最少,耗時最短的閃避方式。
方未寒的凜冽劍招在溫折雪的這輕巧一步下,完全成了一個花架子的擺設。
如同舊時代的驕傲被未來的車輪碾落成滾滾紅塵,卻留不下一絲暗香。
這是法則層面的壓制,在不進行質量突破的前提下絕難改變分毫。
方未寒一劍遞出沒有碰到溫折雪分毫,不作停留繼續遞出第二劍。
然後是第三劍、第四劍……
方未寒並未動用任何的劍技,只是使用自己多年練劍習得的平常稀鬆劍招。
劍技雖力道剛猛,但絕難形成像他這樣行雲流水般綿綿不絕的劍勢。
這是日積月累成果的厚積薄發,是方未寒劍法的沉積所在。
而面對著這劍法凝聚的滄浪之水,白衣少女的身影如同浩瀚海洋之中的一尾靈動游魚。
她總是能在劍氣將要觸及她肌膚的時候巧妙的避開。
就像是在花間追逐的野蜂,明知沒有結果,卻又恰到好處地保持著若即若離。
長河奔湧到少女的身前三尺,卻再也難以寸進。
滔滔不絕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