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會,中原劍會仍是武林一大盛事,能在劍會排名,更是習劍者一生榮耀。而好雲山問劍亭是劍會私約之所,凡是劍手踏入問劍亭,便是拔劍待客之時,任何人都可上前挑戰。
成縕袍臉色一沉,冷冷的道,“少陪!”他閃身出亭,直掠入樹叢之中,連看也不看邵延屏一眼。普珠上師面無表情,邵延屏也不生氣,揮了揮衣袖嘆了口氣,“這人還是這般目中無人,不知世上能入他眼的人能有幾個?眼高於頂,難怪年過三十還討不到媳婦,劍術不能衛列劍會前十的女子,在他眼裡恐怕都是母豬。”普珠上師不聽他胡說八道,淡淡的道,“請了。”亦要轉身離去。
“且慢!普珠上師,”邵延屏笑嘻嘻的道,“你可聽說劍會元老已做出決定,要抓唐儷辭一夥?”普珠上師腳下一頓,“是麼?”邵延屏道,“劍會已派出人手,要上貓芽峰和宛鬱月旦一談,請他交出人來,如果順利,劍會將在三月之後召開武林大會,公開處置。”普珠上師淡淡的道,“劍會決議,我自尊重。”邵延屏道,“少林大觀代掌門寫信過來,要你回少林解釋劍莊一役的詳情,劍會將和少林聯手徹查餘家劍莊,當然,也會徹查唐儷辭此人,總而言之,劍莊發生的事情,一定要大白於天下。”普珠上師頓了一頓,往前便走,既不搭話也不回頭。邵延屏又嘆了口氣,“脾氣古怪的陰沉和尚,果然也很是討厭。”他自懷裡取出個小金算盤撥了幾下珠子,俊朗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盤算思索之色,亦有無奈之色。他雖是劍會中第十九劍,卻是劍會管事,元老決議的各事項由他著手調配人手逐步實施,這是個苦差,邵延屏也做得並不怎麼樂意,但除他之外,卻也別無第二號人物能當此任,他只能勉為其難。
一隻飛鴿撲啦飛來,落在問劍亭之頂,邵延屏一揚手,飛鴿落入手中,開啟鴿腿上縛著的紙卷,他驀然一驚,哎呀一聲,失聲道:“雁門一夜被滅……難道——”
五月五日,雁門被滅,死者四十八,屍體全悉佈滿紫色斑點,乃是中毒而死。
五月六日,奇峰蕭家被滅,死者二十二,全悉被人吊死橫樑,屍身之上亦佈滿紫色斑點。
五月七日,青雲山遭劫,有白衣女子闖入其間,毒殺青雲山劍道三人,另有二人受創,至今神智不清,古溪潭幸在牢中無事。
五月八日,池雲嶽虎山遇襲,有白衣女子闖上山寨,施毒傷人,幸而雪線子不知何故恰在嶽虎山,擊退白衣女子,無人受傷。
五月九日,國丈府現刺客,有白衣女子夜闖國丈府,殺奴僕一人,卻未傷及唐為謙。
一連串的事件發生得如此密集,顯然是有所預謀,而接連出現的“白衣女子”已令江湖震動,說明已有新的武林勢力崛起,而這個勢力的崛起,明顯針對唐儷辭一行人而來。
是傳說中調製“猩鬼九心丸”的組織“風流店”麼?為何風流店之中出手的盡是白衣女子,難道風流店之主卻是一個女人麼?一時之間,江湖人心惶惶,自危者多矣,各種流言四起,有人道唐儷辭殺餘泣鳳,株連如此多派門,委實罪大惡極;有人卻道既然餘泣鳳之死引發神秘組織如此報復,餘泣鳳定然是風流店中人錯不了,唐儷辭殺他乃是除惡,正是英雄俠義;更有人道近來江湖不太平,中原劍會和各大派門再無動作,只怕慘禍接連發生,各路英俠應當攜手,詳查餘泣鳳之死,嚴懲殺人下毒的風流店等等等等。
近來單身在江湖行走的人少了,若見到白衣女子更是心中發毛,猶如撞鬼。短短數日,又發生數起血案,武林人盲目針對白衣少女下手,殺死數名無辜少女,平添幾樁仇怨。
貓芽峰上,蘭衣亭中。
宛鬱月旦和唐儷辭正在對坐喝酒。
這兩個人都號稱千杯不醉,實際上宛鬱月旦真的從未醉過,而唐儷辭醉過兩次,那兩次都已喝到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