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氣味隨之淡去,“這是比麻沸散更強的麻藥,對身體無害。”沈郎魂心中一動,他當日能將方周之心埋進自己腹中,連線血脈,想必也是服用這種藥丸,卻不知他用何物連線血脈?“如果將他胸口開啟,拼接碎骨不成問題,只是斷去的經脈並非有形之物,要續經脈,必要打通他全身所有閉塞之處,恐怕要眾人合力才能完成。”古溪潭精神一振,“幸好人手眾多,不知治蕭兄之傷,需要幾位高手?”沈郎魂淡淡的道,“你、我、池雲、普珠四人。”古溪潭道,“我去與上師商量。”他奔出門外,和站在門口不言不動的普珠交談幾句,“上師答允救人,只是四人如出手救人,此地安危就在唐公子和鍾姑娘肩上了。”
鍾春髻提劍在手,“各位儘管放心,鍾春髻當拼死保各位功成圓滿。”池雲冷冷的道,“只怕就算你拼死也保不了什麼圓滿。”唐儷辭舉袖一攔,含笑擋在鍾春髻面前,“不可對鍾姑娘無禮,生如你這般倜儻瀟灑,語言本該客氣斯文些。”池雲兩眼一翻,“老子便是喜歡惹人討厭,如何?”唐儷辭道,“不如何,個性頑劣而已。”他對古溪潭微笑,“事不宜遲,各位著手進行,我與鍾姑娘門外守護。”古溪潭點頭,沈郎魂在蕭奇蘭身上按了幾下,點住數處穴道,刺下數枚鋼針,開始詳細解說如何運氣合力,各人都是此中行家,各自出手,緩緩開始運氣,待經脈駁接真氣貫通之後,再開胸治療碎骨之傷,比較妥當。
唐儷辭和鍾春髻並肩站在門口,鍾春髻望著門外墳冢,幽幽一嘆,“此次鬼丸風波,不知幾時方休,又不知幾人不幸,世上多少避世高人,如若都能出關為此出力,那就好了。”唐儷辭望著屋外梅林,沒有說話,鍾春髻看了他一眼,此人容貌秀雅,舉止溫文得體,又是幹國舅、萬竅齋和池雲之主,不知在此事之中,能起到怎樣的作用?人走到如他這一步,權利兩得,又如此年輕,為何眼色如此……如此……她低下頭來,不敢直視唐儷辭的眼睛,那是一雙秀麗之極的眼睛,然而眼中神色複雜多變,多看兩眼,不知為何,自己就有心力交瘁之感。
他神秘莫測,看似白面書生,她卻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軀體之內,內心深處,必定和外表不同。
“鍾姑娘在想什麼?”在她心神不定之際,唐儷辭微笑問,他雖然沒有看她,卻似乎把她看得清清楚楚,“或是感慨什麼?”
“沒什麼。”她低聲道,“唐公子能和池雲沈郎魂為友,我覺得不可思議而已。”
唐儷辭微微一笑,似乎在這清雅絕倫的居所,白梅的幽香也讓他有些神思飄散,本想說些什麼,終還是沒說。
房裡被沈郎魂放在椅上的鳳鳳突然放聲大哭,唐儷辭回身將他抱了出來,鳳鳳立刻破涕為笑,牢牢抓住他的灰髮。“唐公子生來便是此種髮色?”鍾春髻的目光移到唐儷辭發上,滿頭銀灰長髮,實是世所罕見。唐儷辭舉手一掠髮絲,“聽說江湖中也有人滿頭白髮,其人就叫做白髮,不是麼?”鍾春髻點頭,“我和白大俠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他的白髮和老人的白髮一般無異,你的頭髮卻是銀灰色的,從未見有人天生如此。”唐儷辭微微一笑,“那你便當我天生如此罷了。”鍾春髻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此人神秘,說話費解,她頓了一頓,還是不再深思的好。
過了片刻,“春意無端貫青華,草木曾縈幾家綠,雲菩提,梅花碧,何處琴聽人聲泣。”唐儷辭倚門而立,輕輕蹭著腕上銀鐲,“鍾姑娘風采怡人,想必雅擅詩詞,不知此詞如何?”鍾春髻在心中反覆斟酌過幾次,“不知是何曲?”唐儷辭道,“我也不知是何曲,很久之前,聽人唱過。”鍾春髻道,“詞意淡雅出塵,不知為何,卻有悽婉之聲。”唐儷辭微微一笑,“那寫此詞的人,姑娘以為如何?”鍾春髻沉吟道,“想必是出塵離世、心性寧定的隱者,方能觀春之靜謐。”唐儷辭道,“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