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安排了什麼人等著玉箜篌,他竟也不知道。
那是什麼“邪魔歪道”,居然能伏擊中原劍會西方桃姑娘?
天蒼林闊,山嵐飄渺,又一群鴿子翩翩而來,落在了樹林之中。
柳眼趕著馬車,馬車搖搖晃晃的走在伏牛山中。
在他的馬車之後尚有另外一輛馬車,兩輛馬車蓬壁破裂,破爛不堪,許多地方居然血跡斑斑,幾匹拉車的馬也是走得東倒西歪,彷彿隨時就要倒地不起了。
他們終於踏入了伏牛山中,一路上遇襲無數,憑藉著唐儷辭那神鬼莫測的手段,一行人居然有驚無險,一命尚存。
這和襲擊他們大都是中原正道有關。
畢竟他們是來除魔衛道的,面對幼兒婦孺,總不能痛下殺手。
唐儷辭固然十惡不赦,與他身邊的幼兒婦孺何干?也就是這個魔頭過於狡猾,居然挾持了一群老弱病殘、幼兒婦孺在身邊,導致他們多有顧忌,最終讓他屢屢逃脫。
就在這漫天風雨之中,柳眼趕著馬車進入了伏牛山深處。
他沒戴斗笠或面紗,那些早在之前的打鬥中損毀了,唐儷辭身上再多金銀珠寶,在荒山野嶺之中也是無用,以至於他們馬車破爛不堪,雖不至於蓬頭垢面,但也是十分撩到。
這換了從前,唐儷辭是不能忍受的。
他必要施展出通天手段,折騰折騰一下別人或自己,更端出錦衣玉食、金碧輝煌的一整套排場來,就像白毛狐精的細軟皮毛,雖非必要,卻是那狐精的臉面一般。
但這一路上,他什麼也沒有說。
自從阿誰說出“結草銜環、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以了嗎?”他就沒再說過什麼。柳眼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又入了那夜的夢魘醒不過來,仍在自厭自棄,但唐儷辭的眼神不一樣。
他彷彿真是魘住了,又好像並沒有。
那日之後,阿誰大病一場,柳眼將她搬入了自己的馬車,玉團兒照顧了她十來天才漸漸康復。只是大病初癒之後,她天生那段動人心魄的風姿似乎淡去了不少,連玉團兒都看得出來。
阿誰沒有那麼好看了。
零落成泥碾作塵。
此生無香也無故。
一抔荒土望黃蝶。
花未終開夢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