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並不回答,染血的白色衣袖輕拂,他就這麼站在當場,淡淡的看著眼前一干人等。這數百人是他耗盡心血所聚,曾經對他敬若神明,但……人性之中的多疑與恐懼是多麼容易被人挑撥,要堅定不移的相信一個人實在太難。有一瞬間,他竟然升起了不需怨恨這些人的感覺……
“車內真的是柳眼嗎?”文秀師太厲聲問道,唐儷辭仍是淡淡不答,當下已有幾位峨眉弟子拉開車簾,車簾內兩人赫然出現。當下峨眉弟子失聲驚呼,“師父,真的是柳眼那惡賊!”文秀師太手足冰冷,看著神色淡淡的唐儷辭,一種可怕的猜測浮上心頭,她忍不住手指唐儷辭,“你……你是要從清虛子手中救走柳眼……”
此言一出,眾皆大譁,唐儷辭也不否認,淡淡看著玉箜篌,玉箜篌眼角的笑意已掩飾不住,笑得甚是開心。文秀師太道,“拍開柳眼的穴道,用繩索將另外一人牢牢捆住,然後帶下去問話!”玉箜篌走上前去,解開柳眼的穴道,柳眼對他怒目而視,穴道一開,他便冷冷的道,“你這人妖,日後必定萬劫不復,死得慘絕人寰!”玉箜篌將他送到文秀師太面前,恭恭敬敬的道,“請師太問話。”
文秀師太一揚手,“啪”的一聲給了柳眼一個耳光,“萬惡的淫賊!”柳眼怒目而視,“人頭豬腦的老太婆……”文秀師太自懂事至今,還從未聽見有人這樣罵她,一時竟是呆了。她身邊兩名弟子左右出掌,甩了柳眼左右兩記耳光,齊聲喝道,“大膽!”柳眼一仰頭,“這分明是風流店陷害唐儷辭的陷阱,枉然他對你們盡心盡力,到頭來你們誰也不相信他……”文秀師太冷笑,“是啊,這種話由你口中說出來,老尼就更不相信了!你與他什麼關係?為什麼我等不相信他,你卻要替他說話?你是風流店柳眼,他是數次截殺你、將你從風流店主人位置上拉下來的俠客,你為清虛子所擒,他卻偷偷摸摸的來救你——我等不相信他,你卻為他打抱不平,好個交情啊!”
柳眼一怔,唐儷辭嘆了口氣,眼色之中竟是微微一笑——這人一貫單純,一貫很笨,果然……
文秀師太將柳眼說得啞口無言,抬起頭來看向唐儷辭,“唐公子,此事你非要給我等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好雲山上千人之眾恐怕無法服你。”唐儷辭悠然負手而立,神情竟是絲毫不以為意,甚至仍舊微微含笑,風姿卓然,“我若不想解釋呢?”文秀師太愕然,成縕袍沉默不語,餘負人和孟輕雷親眼見到唐儷辭出手殺人,餘負人雖然曾經和清虛子交過手,但那時清虛子黑紗蒙面,他並不知道黑衣人就是清虛子,一時也是怔住。
唐儷辭含笑說出“我若不想解釋呢?”滿場寂靜,人人驚愕的看著他。玉箜篌輕輕細細的道,“唐公子,你在說笑麼?”唐儷辭並不理他,目光自文秀師太面上掠到張禾墨臉上,再掠到齊星、鄭玥、餘負人、孟輕雷、成縕袍、董狐筆等人臉上,看了一陣,眾人都等著他說句什麼,等了好一陣子,他卻只是輕輕一笑,彎腰從地上清虛子的屍體上拔出佩劍,握劍在手,獨對眾人。
他這——這是什麼意思?餘負人和孟輕雷心中越發駭然,忍不住要開口發問,成縕袍一把拉住二人,低聲道“噤聲”。文秀師太見他拔劍在手已是勃然大怒,“你——你這是何意?”唐儷辭抖了抖那劍,順手挽了個劍花,像是試了試劍的彈性和韌度,“暫時……我並沒有什麼意思。”
“師父!”
“師尊!”
兩位將方平齋五花大綁抬下去的峨眉弟子變了面色奔了過來,“這是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暗器,是重華刃。”文秀師太接過那短短的雪色飛刃,略一翻看就知是疊瓣重華的獨門暗器,當下冷笑一聲,“那人正是七花雲行客之六,失蹤江湖多年的疊瓣重華,既然狂蘭無行與梅花易數都是風流店下走狗,我看疊瓣重華也差不到哪裡去。無怪清虛子將他與柳眼一起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