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奇效。”宛鬱月旦輕輕敲開藥丸外的蠟殼,裡面是一顆色澤金亮,猶如龍眼大小的藥丸,他手指溫熱,一拿起藥丸,那藥丸似乎便要融化,宛鬱月旦只得急急把藥丸放到了薛桃嘴上。
諾大一顆紫金丹接觸到她灼熱的嘴唇,很快化為汁液,順她唇縫流入腹中。林逋和宛鬱月旦都嗅到了一陣幽雅馥郁的藥香,看來這紫金丹果然與眾不同,更與方才那羊脂美人瓶裡的藥片不可同日而語。
服下紫金丹之後,薛桃燒得通紅的臉頰略有恢復,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睫微微顫動,玉團兒咦了一聲,“薛姑娘?”
薛桃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清澈秀美,如一泫秋水,玉團兒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大家都說阿誰姐姐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可是我覺得你比她漂亮多了,你真美。”薛桃那雙秋水似的眼睛慢慢的望向宛鬱月旦,“你……是……誰……”
“姑娘且安神休養,你不在望亭山莊,也不在朱顏身邊。”宛鬱月旦樣貌神態看來溫柔無害,所以薛桃一直看著他,胸口急促起伏了幾下,唇齒微張似乎要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玉團兒一直看著她殘餘的半張臉,薛桃的眉目鼻子生得都是她喜歡的樣子,越看越是喜歡,不免豔羨起來。
宛鬱月旦聽著薛桃急促的呼吸,心知她有話要說,柔聲道,“姑娘想說什麼?”薛桃張開嘴唇,無聲的翕動,林逋看著她的口型,“我……對……不……起……他……”宛鬱月旦微微一笑,“他重傷了你,心裡多半已經後悔啦,別想太多,等你好起來才有力氣對他說很多話。”玉團兒詫異的看著他,“你知道她在說誰?”宛鬱月旦微笑道,“她說的是‘狂蘭無行’朱顏。”玉團兒嘆了口氣,對薛桃道,“他不是很愛你嗎?為什麼要殺你?他費了這麼大力氣把你救出來,就這樣把你扔了?”
一顆眼淚自薛桃的眼角滑落,她終於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他……一生只對我一個人好……可是我……我卻對不起他……”玉團兒奇道,“什麼對不起他?你被玉箜篌抓住關了起來,那又不是你的錯,何況這麼多年你吃了這麼多苦,他好不容易找到你,怎麼不好好對你?”薛桃茫然的看著屋頂,“十年了……真長……他為什麼不在八年前、六年前甚至四年前救我出來?”玉團兒抬起手來,就想給她一個耳光,“你胡說什麼?八年前六年前四年前他都中了玉箜篌的毒藥,神志不清傻里傻氣的,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救你出來呢?他一清醒就救你出來了,難道還不行?”
“我想他打破牆壁、穿過一重又一重的障礙來找我,這十年裡我每天都想。我想他也許會在窗戶前出現,看見我被綁在床上,我想他會很心疼,我就會很高興……但他始終沒有出現。我被綁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每天的每個時辰我都在想他將如何來救我……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不這樣想我就不能活下去……但他始終沒有來。”薛桃微弱的道,“我有時候很傷心,有時候很失望,有時候絕望有時候憤怒,但不管我怎麼想,他就是不來。我恨表哥,你無法想象我是怎樣恨他,但這麼多年來,我傷心的時候諷刺我的是他,我失望的時候嘲笑我的是他,我絕望我憤怒的時候陪著我的還是他,十年來我只看見他一個人……其他的人都好像消失不見了一樣。”薛桃的眼淚流了出來,像流著她那瘦弱身軀裡的最後一滴血,“我恨他,但有一天我發現……表哥雖然陰險狠毒,雖然他做盡了慘絕人寰的事,雖然他將我綁起來綁到我生病,但是他一樣很痛苦。有時候……他比我還痛苦,我還有指望,我盼著朱顏來救我,他看著我、他綁著我,他什麼指望都沒有。我很痛苦,他也會心痛也會後悔,但他不能放開我……”她急劇的喘息起來,“他只能坐在那裡看著我。有時候我知道他也不想來看我,他也不想陪著我,他也想殺了我,但他做不到,我盼著他殺了我,他卻抱著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