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穿的葛紗衣,目光四下尋摸,終於在角落見到了熟人。
施展游龍功在人群中穿梭,來到東南角落。
扮做百姓的護衛發現了異樣,四五個橫成一排,阻止周易靠近唐相。
周易揣著手,笑眯眯的說道:“咱家與唐大人是舊識。”
咱家二字入耳,護衛面色微變。
唐明遠戴著玄色斗笠,仔細打量周易模樣,詫異道:“竟然是督公駕臨,這身打扮可不如蟒袍有氣勢。”
“唐大人有所不知,咱家小時候窮苦,連頓飽飯都沒吃過。”
周易身形如同游魚,輕易破開護衛阻攔,站在唐明遠身旁,緬懷道。
“那時候爹爹為村裡孫老財種田,羨慕人家穿的衣裳,做夢將來能有一件,今兒也算是圓夢了。”
唐明遠讚歎道:“督公從鄉間小子,一路走到今日,權傾朝野,稱得上當世人傑了!”
“謬讚謬讚。”
周易吹捧道:“唐大人以贅婿之身,位列閣老,史書上說不得會記為古今第一贅婿!”
二人正商業互吹,午時三刻已至。
監斬官是刑部寧侍郎,同樣支援新政,與盧尚書關係頗近,吩咐兵卒為所有囚犯送上烈酒。
這是唐相以蒸餾法制成的白酒,初問世時號稱一兩金子一兩酒,如今價格下來了,也不是尋常富戶能喝得起。
犯人咕咚咚灌下大碗烈酒,很快就醉的頭暈。
寧侍郎扔下令牌:“行刑!”
劊子手對著鬼頭大刀噴了口酒,掄圓了刀子,使足了力氣,咔嚓一聲將脖子砍斷。
腦袋滾出去丈許遠,脖子裡的血咕嚕嚕向外噴。
“好!”
百姓見劊子手砍的利索,不禁轟然叫好,就像是在街邊看賣藝的刷把式。
唐明遠拳頭攥緊,斗笠下雙目赤紅,努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悲慟出聲。
“嘖嘖嘖……”
周易幽幽說道:“咱家就不明白了,百姓罵東廠也就罷了,怎麼連盧尚書也罵,他可是一心為民的好人。”
“百姓如此愚昧,咱家幸好沒做好人,否則不得氣死!”
唐明遠轉過頭,不再去看刑場,說話聲有幾分冰冷、恨意:“督公,這也是你想看到的吧?”
“唐大人說笑了。”
周易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咱家可沒對不住盧家,只是眼見著恩澤侯行事,沒有去阻止而已。”
“咱家是東廠提督,人人喊打的閹狗,袖手旁觀已經是做好事了!”
“督公到底想做什麼?”
唐明遠按捺心中怒火,知道根源在天順帝,周督公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周易抬頭看向皇宮,喃喃自語道:“咱家有一個夢想……”
唐明遠眉頭一挑,差點開口問奇變偶不變。
周易沒有繼續說下去,夢想太過驚世駭俗,話音一轉說道:“唐大人想不想知道,咱家今天為何來找你?”
唐明遠說道:“這世上能打動我的,只有新政了,所以新政出了岔子?”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通透。”
周易從袖口摸出一疊紙,上面記載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盧尚書判了誅九族,嚇壞了不少人,這些官員暗中投靠六部行走,隨時會反咬唐大人。”
唐明遠接過名單,看到許多熟悉的名字。
“宋嘉茂,本官視為弟子,將來可傳衣缽……王肅,本官忘年交……沈庚,本官好友……”
“新政得以推行,他們功不可沒。”
唐明遠沉聲道:“督公離間陷害之法,聞名朝堂,只是在本官這裡可行不通!”
“唐大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