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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下效,錦衣衛的人只來春風樓。
雅間內。
周易落座末位,一心埋頭吃喝,也不與同僚敘話。
其他人也不在意,“老鄭頭”又聾又啞,交流困難,只因為直屬指揮使大人管轄,大家對他也不能虧待。
菜過五味,酒至半酣,眾人說話也慢慢放開了。
老餘嘖嘖說道:“今兒可是開了眼,太后才發喪一年,當今的母族就這麼絕了血脈。”
正統帝下令誅張家滿門,震驚朝野,不少先帝老臣跪求開恩。
首輔於肅都上書勸說,誅生母滿門,此舉有礙陛下聖明。
結果如今天所見,正統帝力排眾議,命清剿“張黨”有大功的楊崢為監斬官,張家及其黨羽男子盡誅,女子充入教坊司。
煊赫四朝的張家,自此煙消雲散。
“陛下登基至今,苦了十五年,換誰不得下狠手?”
旁的錦衣衛說道:“張家人興盛的太久,行事太過囂張。據說太后發喪後不久,張恆就遣人與陛下帶話,朝中官吏任免必須先與他商量。”
同僚驚駭道:“還有這事兒?”
張恆就是張家族長,張太后的親哥哥,正統帝的親舅舅。
“你們可知今天行刑為何沒張恆?”
這名錦衣衛說道:“袁指揮使請了葛老太醫,以人參、金針吊命,由劉老刀親自凌遲,足足割滿了一萬刀,名喚千刀萬剮!”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隨後紛紛稱讚陛下英明,張黨亂國當誅。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現任指揮使袁順更是正統帝鐵桿,對於張黨沒有任何好感。
宴罷。
老餘等人領著姑娘上樓,周易嗚嗚嗚的擺手道別。
一路回到家中。
德懷坊的獨門獨院,門口看七扭八歪的種著幾棵樹,卻將院子遮得嚴實。
周易參悟陣道十幾年,領悟出了一些門道。
可以將物件按照特殊規律擺放,或者讓人失去方向感,或者遮掩視線,或者讓屋內通風順氣,略微加快修行效率。
翌日。
周易早早來到詔獄,去伙房領了食盒。
詔獄昏昏沉沉,陰氣森森。
縱使炎炎夏日,站裡面都能感到寒意浸骨。
如果天牢的殘酷程度是一,詔獄至少是十,四面八方不知飄蕩著多少陰魂鬼魅。
周易拎著食盒,遇到人就嗚嗚嗚打招呼。
見到錦衣衛審訊犯人,目不轉睛毫無興趣,直接來到詔獄最深處。
值守錦衣衛見到周易過來,默不作聲的開啟鐵鎖,四人合力掀開精鋼蓋子,露出黑黢黢向下的甬道。
周易熟門熟路的鑽進去,踩著青石階梯,來到詔獄地下二層。
一路來到洞底,見到精鋼鑄造的大鐵籠子。
四面牆壁上掛著獸首銅燈,藉著微弱的燈光,隱約能見到籠子裡盤坐的人影。
滿頭白髮,三尺長鬚,身上道袍已經爛了大半。
瘋癲道士
老道閉目盤坐時,靜如處子,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聽到周易腳步聲接近,老道緩緩睜開雙眼,眼仁發綠,瞳孔赤紅。
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恍如惡鬼。
眼珠隨著周易走動而轉動,待離得近了,忽然如惡狗一般撲過來,雙臂穿過鋼柱亂抓,露出漆黑如墨、枯瘦如雞爪的五指。
嗷——嗚——
老道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吼叫,嘴裡黑黃牙齒,尖銳稀疏,顆顆尖銳如刀。
胡亂的啃咬精鋼,留下一道道齒痕。
周易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