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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詩從善如流,拉開椅子,就在桌子上陰家兄弟姐妹們的古怪眼神中坐得穩穩當當。
陰言撇了槐詩一眼,只當做沒看到,低頭繼續疊著面巾玩。有的人眼神冰冷,有的人卻好像準備看猴戲一樣,神情滿是輕蔑和不屑。
槐詩的深情不變,端起了服務員為自己倒好的餐前紅酒,抿了一口之後,若無旁人地用一貫的土包子口氣問道:“能給我兌點快樂水麼?”
服務員愣了一下,看到陰崖揮手之後,慌不迭地後退了幾步,站到了角落裡。
“抽菸麼?”陰崖問。
“我還未成年呢。”槐詩正色回答,然後從他手裡拿過了菸捲:“幸好老師不知道。”
陰崖一愣,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將自己的打火機遞了過去。
在臺上,一個經常在電視機上看到的明星已經唱起歌來,在喜氣洋洋的歌聲中,一切暗中的劍拔弩張好像都消融了,變得一片和平。
“我是小晴的哥哥。”陰崖抬頭看著臺上的表演,忽然說道:“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請坐在這裡將這一頓飯吃完,我不會讓她有事。”
在飯桌上,其他的人面色一變,想要說話,可是他掃了一眼之後,就沒有人敢在大哥的面前放肆了。
“相信,怎麼不相信呢?”槐詩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忍不住想笑:“看你一言九鼎的威風,我就相信你了……但,事情真得有這麼簡單麼?”
陰崖沒有說話。
“難道不就因為你只是她的哥哥,所以很多事情上你才無能為力麼?”少年漠然反問:“否則不至於到如今這種程度吧?”
槐詩沒有等待回答,而是直白的告訴他:“我要帶走艾晴,今天就要。”
在柔和的歌聲裡,陰崖沉默了許久,輕聲嘆息。
來自四階昇華者的壓制級敵意毫不掩飾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樣的話,我就是你的敵人了,槐詩。”
“我知道。”
槐詩平靜地頷首。
陰崖最後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如果亂來的話,你今天會死在這裡。”
“我也知道。”
槐詩微笑著回答:“而且,那種東西,我可能早就習慣了。”
依靠在桌子旁邊的美德之劍微微一震,自雜響中迸發一線清越的鳴叫,鞘上的裂痕擴散來開,因為鋒銳之物蓄勢待發。
歌聲在漫長的餘韻中嫋嫋消散。
賓客們抬起手來,獻上了掌聲。
很快,掌聲也停止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最前方,那個從椅子上緩緩起身的老人身上。
“首先感謝各位親朋故舊的到來,為我這個糟老頭兒慶祝壽辰。”
微笑的老人向著來賓們揮了揮手,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眼神似是無意地從槐詩的身上掃過,笑容依舊慈祥:“在這裡,我還有一件喜事想要宣佈……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向各位介紹一下我最寵愛的曾孫女兒,陰晴。”
在掌聲中,老人回頭,看向身後的大門。
隨著大門的開啟,輪椅上的少女在傭人的推動之下,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槐詩抬起了眼睛,略微有些錯愕。
並沒有想象中的神情愁苦、日漸消瘦,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而且看上去好像還胖了一點,臉上帶著紅潤的光澤,抬起面孔的時候,就向著來賓們露出了禮節性的微笑。
縱然只是一縷微笑,可是卻令人移不開眼睛。
有一種令人心生憐愛的病弱美。
在不遠處,崔瑩已經看呆了,瞪大眼睛,一個勁兒地拽著自己二哥的袖子,可是卻說不出話來……原本她還想在崔平這裡詆譭一下艾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