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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燈青攀到高峰好幾回,不想要了。鬼蘿說他還沒有,他想要。
他聲音放軟,彷彿在商量,身體卻似毒蛇,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有些憐憫他,過去他多驕傲和她鬥智鬥勇,還罰她跪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現在卻抱著她彷彿愛不釋手,把毒牙當成寶。
他不但瘋了,楚燈青想,他還瞎了。
這個可憐的小瘋子小瞎子,讓他快樂一會兒也好。
然而她願意給他快樂時,他卻開始不顧忌她,叫她疼得推拒。
楚燈青發現,會咬人的狗不叫,鬼蘿向來與弱字無緣。他明明在報復,卻非要把劍包裝成柔軟的絹布。等布碎了,露出的刀光叫人從裡到外的疼。
楚燈青扇了鬼蘿一巴掌,鬼蘿按住她的手繼續。
楚燈青驀然發現,鬼蘿是鬼蘿,文狸是文狸,就像她跟她娘不一樣,鬼蘿也與秘境那人不一樣。
她根本就不愛他,連喜歡都談不上。現在卻在孰華院裡混作一團傷雪寐的心。
她到底在幹什麼……
如果結成道侶,以後的數十年百年甚至上千年,他們都得糾葛在一切。楚燈青突然覺得心驚,她無法想象如此漫長的時光裡要跟一個不太喜歡的人在一起。
他們還有了個孩子。
天啊,楚燈青清醒過來,竭盡全力狠踹他一腳,趁其不備將他踹下了床。
“夠了。”楚燈青坐起來,利落地穿衣裳。
不顧鬼蘿陰沉的神色,楚燈青將他的衣裳砸向了他。
楚燈青心中鬱悶,感覺自從遇到那該死的魔劍,一切都變得不對味。
她穿好衣裳不顧鬼蘿徑自走了出去,路過雲娥走出孰華院,不去想雪寐也不去想孩子,只是心煩意亂地走著。
今夜的月很圓,小徑有光,她沿著月光往前走,試圖尋到盡頭。
尋不到盡頭,只是越走越高,高高的山峰上有未融的雪。楚燈青折枝當劍在林中舞,雪聞風而動落了她滿頭滿臉。
她覺得疲倦,又覺得孤獨。
愛她皮相者眾,惜她靈魂者稀。她不需要誰來愛,只是為自己也無法擯除的慾望覺得憂煩。
人人都想要最好的,修士要長生要大道,凡人要名利要富貴,說來說去都是老一套。
楚燈青在林中睡下,任由雪融化在身下。
她瞧見雪就忍不住想起雪寐,她說不清到底愛不愛他,只是難以放手。
許多事情沒有緣由,鬼蘿也長得好看,可她見他 劍修與山陰
楚燈青有些倦, 像一頭被拒絕被驅趕的小獸,渴望著回去又不得不停在原地。
那溫暖的巢穴、迷人的芬芳、玉石一樣的身軀、如泉清涼的發,她想要回到他懷中,一頭扎進去緊緊箍住他的腰肢, 像菟絲子一樣將他纏覆, 不見天日地籠罩著他。
她希望他在她懷中窒息,也好過吐露出傷害她的言語。
她緩緩抬起頭, 無神地望著灰影以及影之上的月色。月色破了個口子,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朵陰雲。
她覺得冷, 築基期修士不該因一個冬夜感到寒冷。這冷是從心底裡流出來的冰泉, 漸漸地湧動到四肢百骸,她輕顫了一下。
驀然發現了不遠處站著的鬼蘿。
鬼蘿似乎一直望著她。在這樣一個冷清的夜裡,鬼蘿像蠟燭的暖光嗶剝響著,只有在這樣寂靜的夜,楚燈青才能聽到他心臟的跳動聲。
他喜歡她,楚燈青心道, 這是一件不幸的事。
她弄不清他為何會喜歡上一個給他帶來痛苦的人,外在的美麗他自己也擁有, 而內在的惡欲並不值得歌頌。
楚燈青憐憫而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