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阿離就請他到後廚稍坐了坐,吃了點熱乎的東西。”
蘇景陽瞭然的點點頭,“這樣啊。”
這個收泔水的人叫向草,是個雙人子,比較沉默寡言,每次來就點頭打個招呼,很少開口說話。但蘇景陽卻對他的悲慘的境遇有所耳聞。
向草是個童養媳,家裡有個懶漢丈夫,有個惡婆婆,他從十四歲就開始生孩子,到現在快三十歲了,一共生了十來個孩子,大多數生下來不出三天就會被婆婆賣掉,到如今也就留下來了兩個兒子在家,以保血脈,還有一個有缺陷的賣不出去女兒。聽說向草那兩個兒子受到家裡的教唆,脾氣熊得很,有樣學樣對向草還有殘缺的妹妹動輒打罵,根本不把他當人看。而他婆婆吃飽喝足了要麼剔牙曬太陽,要麼就四下嚼嚼嘴皮子,要麼就在家裡睡覺,活兒全都等著向草做完工了回家幹,日子過得很悠閒。向草的丈夫更是無所事事,就靠著向草出來賺錢去喝個小酒,喝完酒還喜歡發酒瘋,一言不合就回家按著向草狂揍,向草臉上身上經常是舊傷未消,新傷不斷。可沒人聽過他喊疼,也沒有人聽他抱怨過,他好像是麻木了。
蘇景陽覺得他真的很可憐,現在懷孕了還要繼續幹活,而且還要被逼著生兒子,只是因為生兒子賣的錢會多幾倍。而且本朝這方面律法不完善,官府也不會管。
蘇景陽也沒立場去指責他逆來順受,痛罵他不知反抗,因為有些東西從小給你灌輸洗腦了後,就真的很難以再扭正了。他那個時代裡都屢見不鮮,更何況是這個時空。
陵離這天晚上回去收拾了一些阿軒穿不下的舊衣疊好,用包袱裝在一起,準備帶給向草的女兒穿,可是第二天卻左等右等沒等來他,過後聽人說才知道他被打得小產,孩子沒了。陵離抱著那一堆衣服,表情有些難過,蘇景陽也跟著悵然唏噓好一陣,這他孃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這天晚上收工的時候,蘇景陽警覺飯館外有幾個混混一樣人鬼鬼祟祟的在看著這邊,蘇景陽心頭有些發緊,眯著眼回望過去,那幾個人就都如無其事的將視線移開,可是心懷鬼胎已然寫在了身上。
蘇景陽大概猜到了,肯定還是那個雲祥酒樓的老闆又想動歪心思了,之前使計讓劉玥的父母當眾揭穿陵離就是為了搞垮林記小館的生意,卻沒想到林記小館不但沒垮,反而還能正常維持下去,於是坐不住又想搞鬼。
蘇景陽不清楚他們會幹什麼,可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回的架勢定然是少不了人身威脅了。
陵離收拾好,把孩子從奶孃那裡接過來,毫無所覺的準備跟蘇景陽離開,蘇景陽卻扯了扯他的衣服,背對著門口輕聲道:“阿離,那邊有幾個人怪怪的,我們不如看看情況再走吧。”
這大晚上的,他跟陵離都不會武功,而且還帶了個孩子,遇上什麼狀況著實是難以對抗。實在不行的話,他們就在飯館裡對付一晚上,夜間都有官差巡邏,他們應該也不敢太張揚。
陵離牽著阿軒愕然片刻,忙越過他的肩頭看向街頭那邊,卻發現那幾個原本形跡可疑湊做一堆的人突然散開,混入人群裡不見了。
陵離表情也凝重了些,手摟緊了阿軒,對蘇景陽道:“好,我聽你的。”
兩人站在那默然無聲,氣氛凝滯了半晌,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飯館門口,曲起手指在半掩的門上敲了敲,聲音清朗好聽,“你們還不走,幹嗎呢?”
蘇景陽一聽這無比熟悉的聲音猛地轉回頭,果然在看見夜色闌珊中容辭那張明俊的臉,不知為什麼突然就高興起來,心底也湧起一種極其強烈的安全感,好像看到他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蘇景陽忙跑到門口,眼眸彎彎,衝著他笑得無比燦爛,“阿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第30章
容辭看著他璀璨的笑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