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他回過電話。程季恆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焦慮著急的情緒,有沒有家人的關心對他而言好像無所謂。
陶桃特別奇怪,曾問過他一次:“你跟你的家人聯絡上了麼?”
程季恆的回答是:“我沒有家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和神色都平靜到了極點,眼神也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只是在闡述一件毫無爭論的事實。
陶桃詫異不已。
一個人怎麼會沒有家人呢?
雖然滿心疑惑,但她也沒再繼續往下問,因為她覺得程季恆不像是在說謊話,至於他為什麼會沒有家人,那是他的隱私,她不能多問。
不過她曾悄悄地翻過手機上的通話記錄,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顯然,程季恆在把手機還給她之前就將通話記錄刪除了,她的探究之心只好作罷。
忙忙碌碌了一個星期,終於又到了週日,這天陶桃休息。
昨天晚上發了工資,她今天早上來到醫院後第一件事就是去一樓大廳繳費。
不消細算,就知道是一筆鉅額開銷。
程季恆的忽然出現,可謂是令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然而當她拿著銀行卡去繳費視窗付錢的時候才被告知這周的賬單已經被結清了,不僅是程季恆的住院費被結清了,連帶著她奶奶的住院費都被結清了。
陶桃難以置信地看著視窗裡坐著的工作人員,連發三問:“你是不是看錯了?什麼時候交完了?是誰來交的錢?”
工作人員用電腦查詢了一下繳費記錄:“沒錯,確實結完了,但查不出來是誰交的錢,反正是昨晚清的帳。”
陶桃滿腹疑惑,到底是誰替她交了錢?
蘇晏麼?
蘇晏總是會在她捉襟見肘的時候替她墊付奶奶的醫藥費,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把程季恆的錢也墊上了?
但除了蘇晏之外,陶桃也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
之前每次蘇晏替她墊錢,她都一定會還錢給他,這次也一樣——她知道蘇晏是好心,是念及小時候的舊情,但她絕對不能得寸進尺佔他的便宜。
她本想立即把錢還給他,但是卻沒找到他。
來到病房,奶奶還沒睡醒,她輕輕地將手裡的飯盒放到了床頭櫃上,換去了花瓶裡的那束舊雛菊,然後拎著另外一份早飯去了十七樓。
程季恆每天都醒的很早,無論陶桃幾點來,看到的都是一個清醒的病號。
這人的身體底子好,傷勢恢復得比醫生預想的好要快,現在已經能下地行走了,看樣子過不了幾天就能出院。
然而今天早上陶桃來到病房的時候,程季恆竟然還沒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