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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她怎麼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就這樣坦然接受了她對賀容予的感情。一個把他當了九年敬愛的兄長的人,她甚至沒有糾結太久,就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份感情的變質。
如果她是一個有著高雅風骨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賀容予的胸膛堅實有力,昭昭能聽見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也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
她想起那本書裡的大膽描寫:像是拿泥捏一雙人,經水融化,難分彼此。
他們倆的心跳也彷彿纏合在一起,難分你我。
昭昭竊喜,卻又為自己的齷齪而臉熱。
賀容予道:“方才我摸你額頭,是有些發熱,路上我已經吩咐朝北去找大夫。待會兒大夫來了,開什麼方子你都得乖乖吃藥,叫雲芽看著你,不許包庇你。夏日裡染風寒最是難受,你若是不肯吃藥,難受的是你自己。”
帶了些威嚴,在警告她。
可惜,別人聽他這種語氣,大抵早就戰戰兢兢照做。昭昭卻不同,她嘴上應著,但總要陽奉陰違的。
何況她如今壓根沒聽進去,更不必說了。
賀容予放她在榻上坐下,見她面生桃花,不由皺眉,伸手探她額頭溫度:“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昭昭搖頭,說沒什麼事,讓他自去忙他的。
賀容予嗯了聲,他的確還有許多事要忙。前些日子,抓到的那些散佈謠言之人,有一些是渾水摸魚,還有一些卻是收錢辦事,他正在順藤摸瓜。儘管不用猜,也知道誰是幕後主謀。可總要有確切證據,才好上門發作。
除此之外,兩個月後,南州王歐陽霖要來上京述職,這是件大事,不容懈怠。
但大事雖忙,多囑咐兩句的功夫還是有。
賀容予叫來雲芽,恩威並施,告訴她,倘若三小姐不肯乖乖吃藥,她哪怕是灌,也得灌給她吃。
昭昭聽得撇嘴,小聲地開口:“好了好了,二哥你快去忙吧。”
賀容予這才離去,剩下昭昭和雲芽四目相對。雲芽苦著臉,小聲地說:“三小姐,這可是王爺的命令。”
昭昭睜大眼睛:“我……我喝還不行嘛?”
中州王府裡就養著兩位大夫,住在王府的一處院落,因此大夫來得很快。賀三小姐的身體算不得強健,這麼些年大大小小的毛病斷斷續續有,大夫們早已經輕車熟路。
昭昭配合地伸出手,讓大夫把脈。大夫很快給出診治結果,的確是風寒入體,不算大事,但要好起來也沒那麼快,需要難受一陣,又特別強調,一定要吃藥,才好得快。
抓藥、煎藥……按部就班,很快那碗黑乎乎的藥便被端上來。
隔著好遠,昭昭彷彿已經聞見苦味。她皺著眉,捏住鼻子,仰頭喝了一大口,被侵襲的藥味嗆得咳嗽。
“不行,雲芽快給我拿顆蜜餞來。”
雲芽被她唬住,支使出去。趁著這功夫,昭昭把剩下半碗倒進了一旁的鶴望蘭花盆裡。
等雲芽回來,藥碗空了。昭昭拍著心口直乾嘔,裝腔作勢的,吃了蜜餞,又喝了兩杯水。
瞞得過雲芽,卻瞞不過賀容予。
夜裡賀容予忙到戌時才回,一回來便來昭昭這裡。雲芽將下午大夫的話一五一十告訴,賀容予嗯了聲,在一旁矮榻坐下。
桌上放著昭昭的繡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繡了一半,是半截梅花。
賀容予隨手拿起,不動聲色開口:“白日說想要我哄你睡覺。給你念一段書?《孟子》還是《六韜》?”
昭昭沒想到他還記著,一時有些欣喜,“《孟子》吧,多謝二哥。”
賀容予放下繡繃,又誇她繡工尚可。昭昭低著頭,將被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