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這隻狗穿著自己的衣服跑開,若是被蕭家的人發現,自然便是一條線索。若是正好和綁架自己人的碰上,隨著天色沉暗,林間又霧氣繚繞看不分明,倒是正好容易混淆視聽,把那些人引開……
就在蕭燕綏這邊徑自朝著山下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的自己下山的時候,西明寺內,裴氏看看天色,覺得女兒這一場午覺也睡得該差不多了,便遣人去喚醒她。
熟料,裴氏的婢女雲煙請迎客僧引路去了後面的禪院之後,卻直接撲了個空,莫說是小娘子了,便是原本應該在這裡看顧著小娘子的雲岫也不見了蹤影。
看看空落落的屋舍,雲煙心裡一緊,猛地回過頭來,剛剛引路的迎客僧,見狀也登時變了臉色。
“許是小娘子睡醒後,尋幾位小郎君一起玩去了。”雲煙勉強的擠出一抹笑來,捏緊了帕子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忙不迭的往回走,“我這就去稟報娘子。”
那迎客僧心中慌亂,只是強自鎮定下來,雙手合十微微躬身,然後才跟上去匆匆道:“我、我去問問的附近灑掃的僧人。”
道遠大師送兩位公主和裴氏出了院落,院中雪白的梨花開得正好,洋洋灑灑,已是遍地花香。
“娘子,”雲煙從後面供女客休息的屋舍回來,雖心中百般尋思著各種可能的情況安慰自己,然而,這一路上卻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找到裴氏的時候,早已經氣息紊亂,慌亂道:“小娘子和雲岫都不見了!”
“什麼!?”新昌公主的反應最為激烈,也顧不得那位光風霽月、不落凡塵的道遠大師還在旁邊了,直接邁出來一步,提聲道:“怎麼回事,速速稟報!”
裴氏心頭一顫。
萬安公主見狀,眼神微動,則是伸手拉了新昌公主一把,低聲安撫道:“妹妹!”
旋即,裴氏眉心緊鎖,匆忙下令道:“去把幾位小郎君找回來。”然後才看向雲煙,厲聲道:“六娘失蹤的院落,速帶我去那裡!”
萬安公主回頭,眼尾一掃,斜睇了道遠大師一眼。
道遠大師如夢初醒,也忙道:“我這便去讓寺中的僧人幫忙尋找。”
因為蕭燕綏的失蹤,西明寺中頓時陷入了一片兵荒馬亂。
而在西明寺外,匆匆離去的李俶、李倓和李文寧兄妹三人,卻是遇到了幾個市井無賴,只不過,沒等他們身邊的人出手,那幾個市井無賴,便又被後面燕國公府上的小郎君張岱給輾了上來,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的。
張家九郎張岱年齡尚小,卻是一身胡服勁裝,騎在一匹矮腳馬上,眼睛如星光般明亮,他微微揚著下巴,一身完全未曾脫去的孩童稚氣之間,倒是也有幾分英姿颯爽。
只不過,張岱自己一個小孩子想要親自抓人,又談何容易,那幾個市井無賴雖被追得哭爹喊孃的,到底還是逮到機會跑掉了。
李俶看見張九郎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便忍不住開口逗了他兩句,“九郎今日的坐騎倒是頗為神氣。”
張岱一拉韁繩,性情溫順的矮腳馬便抬頭鳴叫,走了兩步,卻並不顛簸,更遑論把騎著它的人給甩下來了。
“表哥,表姐。”張岱騎在馬上拱了拱手。
張岱乃是燕國公張說嫡孫,其父太長卿張垍,其母則為玄宗和楊貴嬪所出的寧親公主。
寧親公主雖與太子李亨乃是一母同胞,但是,太子李亨一直被宰相李林甫、壽王李瑁及武惠妃一系攻訐,其勢危如累卵。而嫁入了燕國公府上的寧親公主,卻全無此等顧慮,相較之下,張岱身為燕國公府上的小郎君,家中長輩一貫寵溺驕縱,全然不似表哥李俶、李倓那般如履薄冰,步步驚心。
看著張岱騎著矮腳馬卻愣是一副神氣十足的小大人模樣,李文寧也忍不住掩唇輕笑道:“九郎的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