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他轉頭看向窗外,水杉樹已是光禿禿一片,再也沒有去年夏天的蒼翠生動。
盧思思夾在中間,慢慢也察覺到了兩人的微妙。
上課的時候,寧栩會問她借擦皮之類的,但是每次目光飄過來都堅決不看景文那裡。景文也會問她要物理答案,明明再探一下頭就是隔壁的物理大牛,可他完全沒有問寧栩的意思。
連著上了一上午的課,盧思思覺得自己都快成一塊焦炭了。
她在和寧栩說話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左邊滾燙的注視,好像要在她旁邊烤出一個洞來似的。
盧思思終於忍不下去了,在午休的時候,小聲問景文要不要和她換個座,她想去視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誰知道景文並不領情,而是對她說:“你和後面的人換吧,我懶得動。”
這下盧思思徹底感到不對了,要是換了平時,景文怕是高興都來不及,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幅不情不願的模樣。
這兩個人的冷漠,連坐在附近的齊浩洋都感受到了。
班上鴉雀無聲,他只能給景文發訊息。
[養耗子:你和栩哥吵架了?]
[蘭高第一深情:沒有。]
[養耗子:那為什麼連數學課分組,你倆都不一組?甚至還要跨組來找我。]
[蘭高第一深情:湊巧沒分到一起而已。]
齊浩洋當然不信他的鬼話:[得了吧,今天一上午,你倆冷戰得人盡皆知,到底怎麼了?]
整個上午,他倆避嫌得太過明顯,全班都傳開了,也就當事人自己不知道。
景文皺起眉:[為什麼他們會知道?]
[養耗子:[/白眼]你平常黏栩哥黏的不行,一下課就轉頭和他說話,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貼著他,之前李裘他們還說我失寵了呢。]
[蘭高第一深情:……]
[養耗子:現在你大課間也不跟他講話,他上廁所還要故意繞一圈不經過你那裡,唬誰呢?你惹他生氣了?]
[蘭高第一深情:今晚去酒吧嗎,不醉不歸。]
[養耗子:我草,你倆真鬧掰了?到底是因為什麼,你都到要買醉的地步了,快跟我說說,我指不定能當個和事佬呢!]
[蘭高第一深情:沒鬧掰,我想喝酒,你去不去?]
齊浩洋沒辦法,只能捨命陪君子:[行吧,不過今天你值日,我先去找連江他們訂位置,你值日完了來找我們?]
[蘭高第一深情:嗯。]
齊浩洋看著他簡短的回覆,連連搖頭嘆息,看來是真抑鬱了,或許晚上能套出幾句話來。
寧栩猶豫再三,還是沒找到機會把那個禮物送出去,而是放在了抽屜裡。
他昨晚幾乎沒怎麼睡著,一想到決定刻意疏遠景文,心裡總覺得不是很輕鬆,尤其在今天和他打照面的時候,腦袋亂得不像是他自己的。
他對這種事避之不及的程度,等同於動物看見自己的天敵時候的狀態——那樣類似的噩夢他不想再經歷一次,傳遍全校的閒言碎語,昔日好友們異樣的眼神,一旦這件事捅出來,萬劫不復的不僅是他一個人,還有景文。
正因為他承受過這些流言,所以才會對景文避如蛇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可是在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難受時,寧栩又會感覺到自我拉扯般的於心不忍。
他躲了景文一天,好巧不巧到了晚上,值日生家裡臨時有事,班長把他挪到了今天值日。
放學後,寧栩正準備找班長讓他調回來,然而班長已經不見人影。
教室裡只剩下他、景文和盧思思,三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