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你當初的感受,但是我知道,你遠比我難上更多。”
“我也想過聯絡你,但是你不在班級的任何群裡,我怕我明著找你會引起應雪的注意,所以就放棄了。”
“宋枝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初不該為虎作倀,和她們一起做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我也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沒有用,我也不求你原諒,我只是想讓自己心安。”
“你不要再相信何愷了,也不要和他在一起,他就是個兩面三刀的混蛋。”
“不,曾經我們這些施暴者都是混蛋……”
晚風微涼。
徐徐吹在宋枝蒽臉上,也吹走她眼底溼霧一般的潮氣。
在李思甜哭到泣不成聲,哭到路人紛紛撇來詫異目光時,她依舊僵持著良好的體態,沉默如刻地望著眼前痛哭流涕的女生。
李思甜卑微地弓著脊背,做出最虔誠的懺悔。
宋枝蒽身形融在沉湛的夜色裡,看似毫無動容,心頭卻似被尖刀豁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這是她第一次嚐到比背叛更惡寒的滋味。
是期瞞,是愚弄,是委屈,甚至近乎窒息憤懣。
她從沒想過,曾經讓讓她那麼感激,那樣真心相待的人,也是在背後對她使壞的始作俑者的幫兇。
根本沒有墜入深淵前拉住她的一隻手,那只是她自我感動塑造出來的假象。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和何愷在一起三年。
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了嗎?
好像沒有了。
宋枝蒽眼眶在這瞬潮溼酸澀得厲害。
可又覺得,即便是哭,也無法改變什麼。
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在李思甜面前真就一滴眼淚都沒流,甚至再開口的聲音,都是平直而穩定的。
她說,“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不會原諒你們任何人。”
“但我感謝你。”
“有勇氣站出來。”
或許人類對痛苦的記憶本身就是排斥的,宋枝蒽很久以後都記不清那天她離開後具體幹了什麼,只知道自己手腳發冷,雙腿也似灌了鉛般走不動路。
夜色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深如靜海。
有風吹過,帶起路旁樹枝,摩擦出沙沙聲響。
宋枝蒽扶著路邊的欄杆蹲下來,一面深呼吸,一面聽見心裡那個聲音拼命告訴她——
不要哭,不許哭。
你沒有錯。
不要懷疑自己,也不要自怨自艾。
做錯事的是他們。
不要用這種情緒來懲罰自己。
然而大道理成千上萬,有時候再多的努力剋制,也抵不過一刻的真實關懷。
就在她馬上要忍住眼淚平復下來的時候,一通電話摧毀了所有削薄的意志力。
是祁岸。
宋枝蒽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他的名字出現在手機螢幕上,如同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將她從溺水中兜頭撈出。
淚霧在這個瞬間不受控制地侵襲整個眼眶。
空冷許久的胸腔,也像找到唯一可以取暖的地方,一點點從僵化逃離。
宋枝蒽指尖輕顫,按下接聽鍵,呼吸也不由自主變得緊促。
下一秒,男生富有溫度又沉磁的嗓音在耳畔不疾不徐地盪開,低唸了聲她的名字。
“宋枝蒽。”
祁岸調子桀驁不馴,音質同上好的黑膠唱片,“三天了。”
宋枝蒽沒吭聲。
細微的呼吸卻順過電流被對方感知。
以為她故意逃避,祁岸嗤了聲,“你這考慮有沒有完。”
到這會兒,積攢到頂點的情緒再也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