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
他們回來的時候,老人仍舊坐在桃樹下,他沒有和他們一起回來。靜兒仍然在給他們划船,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表現和來時大相逕庭。無論他們問什麼她都不肯說,就好像突然啞巴了一樣。
回去時彥生長老已經做好了飯,桌筷都已擺好。也許是一個人生活慣了的緣故,他即使身為長老,這些生活瑣事卻樣樣親力親為,而且一做就是幾十年。
畢竟,他終生未娶,沒有妻子,也沒有兒女。
飯桌上,靜兒依舊沉默地扒拉著飯,似乎沒什麼胃口的樣子,只吃了幾口就說吃飽了,便一個人下了飯桌,說是要去找鄰居家的孩子玩。當時彥生長老似乎想訓她幾句,不過也許覺得當著客人的面說她也不合適,所以最後便作罷了。
夏憐當然能夠看出來,靜兒肯定不是出去找其他人玩的,看樣子,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靜兒的轉變,是從見到桃樹下的那個老人開始的。這有些不合常理,如果那老人真的是彥生長老的胞弟,那理論上來說,靜兒應該與他也很熟悉親近才是,她一個小丫頭,沒道理和爺爺的胞弟有什麼過節。
夏憐心中正疑惑著,就在這時彥生長老一邊夾著菜,一邊又不經意地問了一句:&ldo;對了,你們今日去桃花林,可見到了我那胞兄秋生?&rdo;
&ldo;嗯……見到了秋生前輩。&rdo;
比較出乎意料的是,彥生長老竟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ldo;自從兄嫂雪雁死後,他這些年幾乎每日都要去桃林。&rdo;彥生長老放下了手中的碗,微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ldo;他有和你們說起他們的故事麼?&rdo;
&ldo;倒也沒說什麼。&rdo;夏憐也放下了碗筷,&ldo;只是說他們在那片桃林中相遇,其他的也不太具體。&rdo;
&ldo;嗯。&rdo;彥生長老也不再說其他,他的眼睛因蒼老而顯得有些渾濁,所以夏憐很難看清他眼底的神情。
晚些時候,彥生長老問他們,要不要去問問村裡其他人家有沒有空房間,這樣他們就不必兩人擠一間房了。不過四人卻說如果長老不嫌麻煩的話,這樣住著便好。朔陽和夏文那邊沒什麼說的,畢竟都是男子,而夏意和夏憐這邊,說的是中間的屏風能夠將兩邊擋住,況且二人名義上也是兄妹,沒有必要像其他人那樣過於避嫌。
當然,真實的情況是,四人包括夏文在內,此時都已經發現了這村莊有些不太對勁。四個人兩兩一起能夠彼此有個照應,所以在回來之前就已經私下裡商量過,這幾日先暫時這麼住著。
晚上各自去浴房沐浴過之後,幾人回到了房間。夏憐躺在床上,腦海中思索著今日的所見所聞。
有一件事,他們從一開始就判斷錯了。
他們出於本能和慣性地以為,星月居士是這話本的作者,所以毫無疑問,他就是寫下這些文字的人。
可是直到他們在桃林遇到秋生老人,他們才恍然意識到,原來竟然還有這樣一種可能‐‐
秋生老人寫下了這些雜亂的內容,卻是被另一個人悄悄收錄起來裝訂成冊,從而有個這個《一曲桃花浮生夢》的話本。
他們在桃林的時候問起了這些內容是什麼意思,秋生老人卻似乎是諱莫如深一般,只是搖搖頭,&ldo;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這老頭子還記得什麼。早已忘記了,想必當時也不過只是隨意寫寫罷了,畢竟,不過是私人的手記而已,從來不曾想過給其他人看的東西,哪裡會有什麼邏輯。&rdo;
他的這番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是夏憐不相信。她還是覺得,秋生老人有事瞞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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