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故意的,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祖父讓她發誓,換號牌的事萬不能從她嘴裡說出去。
鎮南侯府先設計人,成國公府將計就計後設計人,太子的作法失德,所以他們任何一方都不敢把這事公諸於眾。都要裝作太子看上的人就是趙元洛,他想搶的也是趙元洛。
這不僅是給皇上看的,也是給外人看的……
這些彎彎繞繞得孟月頭痛。
鎮南侯府的姑娘是貴妃,可成國公府跟奪嫡根本沾不上邊,他們為何要如此黑心整自己?
最讓她不能理解的是,鎮南侯府只是大夫人的表親,而成國公府是她的婆家,自己對她有多孝順她知道,她怎麼能幫著鎮南侯府作踐自己。自己再傻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成國公府倒黴了,大夫人的丈夫和親生兒女都跑不掉……
帳外傳來雲秀的聲音,“大姑奶奶,大夫人來看你了。”
春分趕緊過去把門開啟。
付氏神色萎靡,眼睛微紅,一看就沒歇息好。
孟月站起身叫道,“母親。”
叫“母親”,而沒叫“娘”,也沒有過去扶她。
付氏嘆了一口氣,對奉上茶的春分說道,“退下。”
春分把茶放在小桌上退下,再把帳篷關好。
付氏走過去拉著孟月的手坐下,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怎麼,你真的以為是娘故意引你出去讓那個人看到?”
孟月扯了扯嘴角不知該怎麼說,低下頭。
付氏道,“看來,你真的那麼想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湧出的眼淚,說道,“娘進孟家門時,你剛剛兩歲。看到那個小小的如雪團一樣的人兒叫我‘孃親’,聲音嬌嬌的,我的心軟得如水一般。發誓要對你好,把你當親閨女一樣疼。月兒,你今年二十四歲,我心疼了你二十二年,這點你承不承認?”
孟月想了想,點點頭。
付氏又道,“昨天真的是碰巧。上午你爹說羅仲書不錯,讓我有機會帶你去相看相看,傍晚就聽人說羅仲書在行宮東側門。我想著,難得有這個機會,就領你去看一看。若你真的看上,後半生也有靠了……誰知恰巧遇到那個人。他,他真是色膽包天!”
昨天夜裡,她也是這麼跟成國公解釋的。這裡人多嘴雜,隔窗有耳。她哭都不敢哭大聲。
才寫完。。。
用眼睛看
付氏眼裡噙著眼水,似難受得不行,捏孟月的手更緊了。
“唉,後孃不好當。若你是我的親閨女,我即使出現再大的失誤,你們也不會往壞處想。天地良心,你雖然是繼女,娘卻把你當親閨女一樣疼愛了二十二年。都說日久見人心,這麼久了,孃的心你還沒看懂嗎?”
孟月抬眼看向付氏。二十幾年的往事歷歷在目,細心呵護,關懷倍至,有好東西緊著她挑,孟華因為生氣母親偏心哭過多少次……
可昨天,祖父和辭墨說,要學會看人心,不要輕意相信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孟月不確定地問,“遇到那個人,真的只是巧合?”
付氏道,“當然只是巧合。你想想,若你真出了事,公婆會懲罰我,老爺會跟我生隙,辭墨會恨死我,孟家閨女會受影響……這於我來說,完全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我得了失風瘋嗎,幹嘛做這事?唉,辭墨心思多,他從小就不待見我這個後母……”
昨天,就是因為這個理由,讓丈夫選擇相信了她。
孟月想想也是。任何人做事都有其理由,大夫人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辭墨因為對她有偏見,才會那樣想她。可祖父是公正的,祖父也認為她是故意為之。
她喃喃道,“不止辭墨,祖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