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瑤見自己被心儀男人如此輕賤,當即是又氣又羞,但她就是不服。
楚南月自是能看出葉瑤的不甘,所以她莞爾一笑:“就當我這一首曲子是因緣際會罷了,可像這種恢弘大氣、熱血沸騰之曲,我還會許多,那並不是運氣好......”
說著說著,她竟神情極其肅穆起來,突然正色皇上繼續道:“而是兒時的耳濡目染罷了,幼時......那人乃錚錚鐵骨,浴血奮戰的一名將軍,每當他九死一生從戰場旗開得勝歸來,就會給我們講他是如何於後方決策於千里之外,如何旌旗獵獵、旗開得勝的,又是如何揮舞著大刀與敵人肆意廝殺的......每次他都是隻報平安,可戰場不是天堂,那是烈獄,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間烈獄,沒有那一次次的死裡逃生和無數士兵的犧牲,如何能換取我們今日安定繁華的生活?那人卻是一次苦都不叫,可我卻總是能在半夜聽到他的夢魘!久而久之,我便比尋常女兒家多了一分大義......”
她大哥總有一日會為他們楚家翻案,她也只是藉此機會先鋪墊一二。
一心為國的先長平侯楚昭明不該揹負一輩子的冤屈。
她大哥更不該揹負一輩子罪臣之子的名聲過活。
老皇帝自然知道楚南月是在含沙射影她的生身之父楚昭明,剛想怒喝其一聲,卻又聽楚南月道:“我幼時摔傷了腦子,方才突然記憶回籠,有感而發罷了,既然南葉公主不服,那我便再信手拈來幾曲,你且評論一番。”
蕭一航見此立刻高呼一聲:“四嫂威武!”
望著臺上再次拉起二胡的楚南月,蕭寒野眯了眯眸子,他對她的瞭解又多了一些,看似貪生怕死,實則卻是有所為有所不為,關於為他們楚家翻案,她是一直銘記於心的,即便轉投忠勇太師門下,她依然是與楚子譽站在一同陣線的,關鍵時刻,甚至不惜為他豁出性命......
想到此,他心中又升起一股濃濃的挫敗感來,楚子譽可是與她非親非故的啊......
哎!她說他是顯眼包,分明她才是顯眼包!
坐在臺子上瞎顯擺什麼?
顯擺的他都有些鬱悶了。
也不怪他鬱悶,楚南月先彈奏的是《鐵血丹心》,這首曲子竟是比方才那首還要讓人心潮澎湃,會讓人立刻陷入一種俠骨柔腸的意境之中。
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音樂時而婉轉悽悽,時而又猶如萬馬奔騰般振奮人心,竟讓他陷入昔日的戰場中一般......
他這邊剛在戰場經歷一場血戰的廝殺,下一秒卻又把他扔進思君黯然的悲傷之境中......
沒錯,楚南月彈起了串燒,緊接著彈起一曲《思君黯然》來。
這首曲子思念你到黯然神傷,自有情思,竟引得殿內一些賓客紛紛哭泣起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就連皇上都陷入當年歐陽氏血崩的那段過往中無法自拔......
蕭寒野望著老皇帝臉上的悲傷,諷刺勾了勾唇,自詡的深情做給誰看,當年,歐陽氏的棺材可是都還沒躺實,老皇帝就在蕭君安之後,一年迎來一個孩子,先後迎接來五公主、六公主、蕭一航、八公主......
想起蕭一航,蕭寒野不覺得地想起他母妃。
楚南月說他母妃當年是患了產後憂鬱症,才會迫不得已傷害他的,當年老皇帝剛寵幸她後便棄之如敝履,改為專寵歐陽氏,按理來說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不願回想那段悲慘的童年,只是情緒到了。
即便事實如此又能如何?年幼的那些傷害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一句產後憂鬱症便能化解的。
幸運的童年可以治癒一生,不幸的童年卻要用一生來治癒。
他早已養成陰鷙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