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喪父五歲喪母,喪父和喪母那兩年,都恰逢海涸,所謂海涸並不是指大海乾涸,而是人為造成,是海上零星勢力聯合起來禁海,驅逐漁民,不允許漁民下海捕魚,被到處驅逐的漁民很多人餓死,尤其是孩子。但海鯊活了下來,後來有傳說說第一次海涸他和母親吃了父親,第二次海涸他吃了母親。
十三歲的時候他帶著本村的漁民,自願為一個海盜窩做海上嚮導,然後尋機會殺了那老大,殺掉了所有的海盜,把那窩裡所有的女人都玩遍,再扔進海里。
十四歲的時候他接了一個南洋大客商一筆大生意,為他下海捕撈名貴的巨型海珠,雙方交付錢物時他看上了那客商富可敵國的家產以及他美麗的女兒,將富商殺死,奪了他的一切,自此換他富可敵國,用沾滿鮮血的第一桶金建立了他的海上王國。
他的王國裡沒有懲罰,只有死亡,錯的代價就是死。但他也是打賞最為豐厚的主子,跟隨他的老將,如今也都富可敵國。
他每天生吃海膽,睡覺永遠不用棉被,呼嚕聲響得聲震十里,看似熟睡如豬,但曾有個寵妾和他開玩笑,半夜赤腳摸到他床邊,他前一刻鼾聲如雷,下一刻躍身而起,伸手一抓,生生擰下了她的頭顱。
一個經歷多年搏殺歲月,早已被所有敵人和朋友害怕,被心驚膽寒承認那是個真正毫無人性的凶神的男人。
沒人性,有時候就是沒弱點。
這樣的人,誰敢得罪?
太史闌看著底下那片靜默,她看出他們已經開始怕她,但好像更怕另一個人,一個根本不在場的人。
根深蒂固主宰靜海三十年的老海鯊,果然是一條最兇狠的海上霸王。
太史闌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她不能殺太多人,靜海城自有其平衡,靜海城的力量她根本不想傷損太過,因為之後她還要依靠他們對付東堂。
她要的是降服不是殺戮。
但此刻,如果這些人真的不肯降服,她騎虎難下,也只好繼續殺戮下去。
太史闌對火虎使了個眼色。
火虎慢慢後退一步。他身後是馬車,馬車裡,是太史闌的絕大殺器,可以連發的神工弩,南齊只有她這裡有。
這還是南齊軍事上的一個秘密,她提供的那一小塊奇鐵,雖然少,卻真的用處極大,容楚拿去後發現,只要在一大鍋金屬熔汁中放入一點點那種物質,就可以改變整個熔爐裡金屬的性狀,練出來的鐵,就能經得起神工弩機簧無比強勁的力道。
有這東西在手,組一支強軍便指日可待,不過看容楚的意思,這東西雖然可以用得很節省,但終究還是會耗完的,他並不打算拿出來推廣全軍,只打算在關鍵時候作為秘密殺器。而且這種物質適合用作暗器或箭矢,具有驚人的張力和速度,但用作刀劍並沒有什麼特別,而暗器和箭矢是損耗性武器,所以他也在安排軍中巧匠重新設計圖紙,看能不能研製出非損耗型武器,不要浪費這天外之寶一分一毫。
但是神工弩一出,死傷太劇,難免要打破此刻靜海城的平衡,豎敵太多。
太史闌在座上猶豫,心內殺氣散發,廳堂裡的人也能感覺到,面色都緊張起來。
外頭開始短兵相接,海鯊府的護衛們同時也大多是慣行海上的兇悍大盜,知道主子被殺,震驚憤怒,悍然出手,太史闌這邊卻是有備而來,長林衛如潮水般湧進,列陣對敵,內五衛裝備精良,又搶佔先機,幾個回合之下,庭前海鯊府的人死傷一地。
廳堂中的人開始坐不住,殺戮在前,血色逼眼,然而還是沒有人動。
太史闌眼神慢慢遞向火虎,火虎猶豫一下,退後一步。
太史闌心底嘆口氣。
今日大開殺戒,日後便不能善了,武力震懾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