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甬道那頭開始亮,一節節延伸到太史闌身前,大殿由沉黑到發白,到半透明,雲光霧氣,慢慢聚攏,又恢復到了先前的狀態。
然後太史闌發現,面前的雕塑和香爐,都不見了。她面前居然就是到了盡頭的牆壁。
太史闌撲上牆壁,摸了又摸,牆壁平整光滑,什麼機關也摸不到。剛才看見的好像真是一個噩夢,然而她轉頭看景泰藍,小子手上還沾著灰呢。
這乾坤陣……真是詭異。有堂正光明之處,不負乾坤之名,當真令人感到天地靈氣,感覺到這東西有自己的意識;但也隱藏著無數詭異和不對勁的地方,散發著淡淡的陰邪氣息。
這股複雜的氣息,透著點排斥的味道,卻不知道排斥的是誰。
容楚也怔在那裡,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隨即他抱起景泰藍,扶著太史闌的肩轉身,示意她趕緊離開。
三人剛剛轉身,就聽見遠處轟然一聲,隱約有人大叫,隨即砰地一聲,似乎有人被撞進了殿中。
那人一撞進來,整個大殿都似乎晃了晃,隨即容楚便聽見呼嘯呼號之聲,那聲音不像是風聲,倒像是從甬道、從牆壁、從身前身後的所有物體之中發出,聲音淒厲,充滿鬼氣。
太史闌眼前掠過無數景象——大海一樣的血水……無邊無垠的火焰……黑壓壓的穿著奇特甲冑計程車兵……長相奇異的華服人……高山之上做法的男子……奔騰的海水和雲……大片大片濃膩的血液湧來,無數士兵淹沒在那樣的血海里……從血海里伸出的掙扎痙攣的手指……一大片一大片蓬蓬炸開的白光……
大量的影象和資訊湧入她的腦海,再瞬間流去,她被這樣忽然來去的巨大資訊摧殘得頭痛,趕緊閉上眼睛。
此時大殿顫抖越發劇烈,有人踏著甬道奔來,神色驚慌,赫然是龍朝。
容楚一把抓住他,“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爬出池子的時候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龍朝拼命拽著他,“李家的人讓我進來,趕緊接你們出去!”
容楚二話不說,抓著太史闌和景泰藍就飛掠而起。太史闌想起李扶舟和韋雅還在殿裡,心中一急,左右顧盼,發現一道門和剛才出來的門有點像,掙扎著從容楚懷裡跳出來,一腳踹了過去。
身邊容楚和龍朝同時張嘴向她大叫,神情焦急,太史闌此時才注意到,那門竟然是石門!
她這麼拿腿去踹石門,腿不斷才怪!就算她是鐵腿,那也是相對比較有力氣,畢竟還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不受傷害。
但此時慣性作用,也收不回了,太史闌咬牙等劇痛。
轟然一聲,那沉重的石門竟然被她一腳踹裂,煙塵四散。門後兩條人影驚起。
太史闌呆呆地瞧著自己的腿,不是鐵腿的神力,而是剛才她咬牙,運氣下沉,忽然一股熱力便透經脈而過,她甚至現在還記得剛才那一瞬經脈貫通的舒爽。
這就是武俠小說裡常有的狗血的丹藥效果?
原來不僅是鉛毒,還真有效果。
不過她想再次找這感覺也找不到了,只是一瞬間的事,什麼運氣丹田之類的,她連丹田在哪裡還沒完全摸著呢。
身邊容楚將有些呆的她一把挽了過來,怒道:“你什麼時候能不逞能?”
此刻煙塵散盡,門後男女霍然起身,太史闌才發覺——這時機……太不對了。
韋雅神情驚惶而悽傷,又帶著微微的欣喜,太史闌偏過頭去,又覺得不對勁,只好再低下頭。
李扶舟此刻卻像終於清醒,睜開眼來,一眼看見在容楚懷裡的太史闌,不禁一呆。
再一看身邊韋雅,又是一呆。
太史闌尷尬地轉頭——事情發展到這麼狗血的地步,她也覺得無法面對李扶舟,更無法想象李扶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