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容楚。
看到章凝眼底憂色,她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大司空入住我昭陽府,是太史闌的榮幸。”太史闌道,“我那裡有個人,仰慕大司空良久,一直希望能見大司空一面。”
章凝心事重重的模樣,隨意一揮手,“那你帶他來見見。”
太史闌看他不當回事模樣,慢慢抿了抿唇。
嗯。
那就見吧。
你會很驚喜,很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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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昭陽府,喬雨潤堅持要西局探子來保護她的安全,太史闌堅決不同意,兩個女人險些又頂上,最後章凝打圓場,太史闌的護衛撤出重要人物居住的後院,換由上府兵進駐保衛,然後西局的探子可以在府外停留。
太史闌一進院子便吩咐,“把景泰藍抱來。”
小子很快被帶了來,今天迎接康王,太史闌當然不會帶他去,此刻小子一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模樣,老遠笑呵呵地伸手要她抱。
太史闌蹲下身,接住了他,景泰藍受寵若驚,用口水洗她的臉。
太史闌抱著他小小軟軟的身體,心中卻湧起一股淡淡的悲愴。
這個孩子,在她身邊不過數月,卻已經生死相隨,親近如血脈親人。然而現實又要森冷地提醒她,她和他畢竟沒有血脈緣系,人生裡最美好的數月過去,他終究要離開她。
而現在,她已經不得不開始告別的序幕。
她要為景泰藍回朝做鋪墊,要為景泰藍真正找到強有力的靠山,之前,幼小的景泰藍被藏於深宮,他那躲在簾子後的娘,不會給臣子任何機會接近那高高在上龍椅上的孩子,一大批老臣憂心國事,關心帝王,但那只是出於對南齊國運的擔憂和自身的責任感,對於皇帝本身,他們感覺陌生而遙遠,不知他性情不知他喜好,不知他深宮歲月無比寂寥,不知他小小年紀經歷過什麼。
章凝足夠可靠,之前的表現也證明了他是朝廷清流,容楚也說過,三公正直,是對抗康王的重要力量,之前一直對陛下“天花休養”的說法表示懷疑,如果有機會,希望能讓三公知道真相。
現在,是時候了。
只是這一捅破,景泰藍離開她的日子也便不遠了。
她將臉緊緊貼在景泰藍細嫩的小臉上,只覺得心情酸酸澀澀,充滿無奈和淡淡憂傷。
那是不想離別卻不得不親手將他推開的憂傷。
景泰藍忽然安靜了下來,這個敏感的孩子,也感覺到了她難得的情緒波動,小鼻子在她臉上嗅了嗅,奶聲奶氣地問:“麻麻,你不歡喜嗎?景泰藍沒有偷吃甜食哦。”說完給太史闌看他雪白整齊的大牙。
太史闌摸了摸他的臉,“我知道你乖得很,景泰藍,你其實一直沒有告訴我,你的真正名字。”
景泰藍眨眨眼,心想麻麻就是矯情,稍微一打聽不就曉得了?再說那名字有什麼好的,哪裡比得上現在這個。
“我叫藍君瑞。”他道,“景泰藍藍君瑞。”
“嗯,瑞瑞。”太史闌抱起他,“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她最近很少抱景泰藍,理由是他已經足夠強大了,不該再讓女人抱,景泰藍磨了好久也不理,此刻景泰藍終於蹭到她懷抱,歡天喜地立即抱住了她的脖子,*嬌地靠在她頸側,覺得瑞瑞這個稱呼,聽起來好舒服。
太史闌近期已經不太允許他過分撒嬌,但很明顯她今天好說話,小子就得寸進尺,在麻麻身上嗅來嗅去,笑得眉眼花花。
和景泰藍輕快的心情不同,太史闌的步子卻有點沉重有點慢。
走出一截,看見住著章凝的院子,她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不,還是要問問景泰藍的意見。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