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而已,”老張繼續說,“不過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們覺得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到了我這個年紀,回頭一望才發現,嗬,這時間可過得真快啊!想想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六一兒童節沒過夠,禮物也沒收到過幾次。”
底下又是一陣笑。
“行了行了,說老實話,其實我小時候壓根就沒過過兒童節,”老張不耐煩的擺擺手,“也不說那些酸溜溜文縐縐的話啊——那是你們周老師的工作,我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儘量把小時候的快樂再保持得久一點,不管是升了高二高三,進了大學,還是以後參加工作,就,沒事兒多瞎樂一下,實在樂不出來了,就想想今天老師給你們發的奶糖,想想這股甜滋滋的奶味兒。”
臺下一個學生睜著明亮而清澈的大眼睛,傻傻的看著老張:“張老師,我怎麼覺得您像在留遺言呢?”
張老師臉上的慈祥神態再也保持不住,教鞭一揮,啪的一下甩在講臺上:“說什麼傻話呢!我就是告訴你們,馬上就要進高二高三了,學習只會更苦更累,現在多吃點甜的,省得以後只能嚐到自己的苦了。”
高一1班又發出了一陣長長的噓聲。
好吧,絕大多數人也不得不承認,想著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大家的心確實越來越散,雖然聽說重點班的暑假只有平行班的一半,7月底就要回到學校繼續上課,但那也是將近一個月的假期呀!比放寒假都長!
老張大概也是看到了班上散漫的氣氛,以及隨便找了個理由瞎慶祝的兒童家,所以乾脆選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給大家發發糖,順便又緊一緊弦。
老張這一通吹拉彈唱有沒有用不知道,不過絕大多數人嘴裡吃著糖,心裡也確實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
只不過跟老張說的正好相反,那股子甜絲絲的奶味兒,好像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股苦香。
陸佳倫忍不住呸了一口:“這老張買的不會是過期變質的奶糖吧。”
宋輕予在這方面可注意多了:“我看了保質期,沒問題,最近才生產出來的。”
郭蘊也唉聲嘆氣:“我本來還想著,只要能在重點班留下來就是勝利呢,現在看起來日子還長,咱們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重點班重點班,要是不被重點壓榨一下,哪配取這麼一個名字?
果然,隨著期末考試越來越臨近,幾個主要的科任老師也越來越瘋。
到了最後一個月,文科的那幾堂課基本全被理科老師給佔光了,雖然終於能從那個假惺惺的歷史老師那裡逃出生天,但大家也一樣不能再聽最喜歡的政治老師侃大山了。
黑臉老張出手狠辣,光頭老何搶課同樣毫不留情,至於物理李老師,看起來不聲不響,結果搶起課來也是歪招頻出,終於暴露了他蔫兒壞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