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看了一會兒他們跳泥坑。
許澤南其實沒跳,他只是在慢慢引導著泡泡放下字面上的髒,真正地去享受他這個年紀該享受的童年時光。
小小的雨鞋才慢慢探入了泥坑中,小繁猛地一跳,那父子二人褲子上就都濺上了泥點。
為了避讓妹妹的搗蛋,泡泡小小的身體迅速往後一彈,一避讓,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泥坑上。
泡泡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小的人兒扭頭去看身後,看到泥濘弄髒了他心愛的雨衣,他抿著唇,稚嫩的聲音中似乎帶了點兒委屈:“是真的髒了。”
可能是為了證明爸爸說話的可信度,許澤南二話不說,就把髒兒子拎了起來,抱在懷裡。
泥濘在衣服布料上渲染開,他說:“孩子髒了有什麼關係?爸爸和你一起髒。”
小繁撐開手:“小繁也想要和爸爸,和哥哥一起髒。”
許澤南就又躬下腰,把站在泥坑裡的女兒也拎了出來,可能是經常做俯臥撐的功勞吧,他臂力挺大的,左臂右臂,一邊抱著兒子,一邊抱著女兒。
在他二十九歲那年的春節前,在他即將到來的三十歲,他終於同時抱到了他的兩個孩子。
“行,那就全家一起髒了。”
小繁愉快的笑聲傳到了奚言耳中,音質像風吹過窗臺前掛著的彩虹風鈴。
奚言看見泡泡無聲咧著嘴憨笑,而孩子們的爸爸,他只是淺淺提起唇角的弧度,眼裡藏不住的全都是父愛的溫柔。
奚言也忍不住彎了眉眼。
這是一個很難忘的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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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言還有個要掛第二作者的課題要寫。
確認了許澤南陪孩子們玩得挺開心的,她就回房車上去閱讀文獻了。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
見奚言已經回房車裡去了,泡泡也似乎對髒沒有那麼牴觸了,他加入了妹妹,和她一起踩泥坑。
錢小陽也提著他的木頭寶劍來了:“奚續嚀,你知道嗎?踩泥坑是豬喜歡的事情。”
小繁的聲音甜脆:“那你還來?”
錢小陽將他的寶劍一把插入軟土中:“奚續嚀,如果你的喜好和豬一樣,那我的喜好也和豬一樣。”
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快樂才剛剛開始。
錢瓦爾來接班的時候,許澤南和兩個孩子商議,說,他能不能去陪他們媽媽玩一會兒?
“當然可以呀。”小繁笑得燦爛:“趁小繁和哥哥不在,爸爸,你和媽媽去過二人世界吧。只要爸爸你不來喊我們,小繁和哥哥是不會去打擾你們談戀愛的呀。”
許澤南就沒忍住隔著雨帽輕輕揉了下女兒的小腦袋:“爸爸的小機靈。”
錢瓦爾也說:“您去陪奚老師吧,孩子們交給我。”
“謝了。”
……
許澤南往房車的方向走。
他在遮雨棚下面換了鞋。
換鞋的動靜引起了坐在窗邊看文獻的人的注意,奚言抬起腦袋,看見他襯衫的布料顏色深了些,忍不住說:“你身上都淋溼了。”
隔著點兒距離,許澤南迎向她的視線。
她穿著寬鬆的紫色毛衣,隨意抓了個丸子頭,戴一副銀色的框架眼鏡。
她的臉小小的,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清純又無辜。
尤其是她現在乾乾淨淨地坐在窗戶邊上做學問的樣子,更是給人一種又純又智慧的感覺,她學術知識淵博,充滿學院派的青春氣息。
對比之下,剛從泥坑裡上來的許澤南,他唇線下壓,默默道:“我先去洗個澡。”
“哦,好。”
等許澤南洗完澡,換了衣服以後,他發現奚言正專注地閱讀著文獻,她細細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