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兩個孩子,誰想睡上面的床?小繁學著媽媽問哥哥,誰想睡上面的床?
泡泡就讓妹妹先選。
小繁想了想說,那就她和媽媽睡上面的床,爸爸和哥哥睡下面的床吧。
泡泡回答可以。
小繁就挾著她的小被子,肢體靈活地爬了上去。
奚言給女兒理好被子,踩著上下床的連線橫杆下來,許澤南讓她先去洗澡,而他繼續給孩子們讀故事書。
奚言沒矯情,回他一聲,好。
她就關掉了整個睡眠區上方的照明燈,只留了穿衣鏡前的一盞昏黃的夜燈,抱著衣服去衛生間洗澡了。
許澤南坐在夜燈下給孩子們讀書。
他還沒讀完故事,但兩個孩子已經睡著了,他們的呼吸聲清淺均勻。
許澤南放輕聲音喊了下兩個孩子的名字。
“小繁?”
“泡泡?”
沒有回應。
郊外的夜,空蕩又寂靜。
許澤南有點兒輕微的強迫症,不說把手裡這一本故事讀完,但他還是把剛才那一章節讀完了,才站起身。
奚言還沒有回來。
許澤南抬手看了眼腕錶,時間不早了。
她是還沒洗完澡嗎?
許澤南這麼想著,就推開了連線生活區和休息區的那道門。
因為乾溼分離,所以衛生間是在生活區的。
他想去確認一下她是否還安好。
只是,他剛拉開門,就被門外剛好推門進來的奚言填了個滿懷。她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溼漉漉的櫻桃果香,包裹住他此刻鼻腔能聞到的所有氣息。
顯然是沒想到,和她出來度假的第一個晚上,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許澤南愣在了原地。
他甚至身體僵著沒動,因為拉門動作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手臂就這樣屈在她身後,但他也沒有觸碰她。
夜靜悄悄的。
連孩子們呼吸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直到,貼在他胸膛上的人,她兩手撐著他的胸肌扶了一把,她身體站直了站穩了,才往後退了一步,和他稍微隔開一些距離。
似乎是連這種時候,她潛意識裡也沒忘了要佔他便宜,摸一摸他的胸肌。
並且她,先發制人。
“你怎麼突然開門啊?”
許澤南這才收回手臂垂在身側,抬起眼打量著她。
她洗過澡了,穿套單薄的棉質睡衣,長袖長褲的保守款,只有雪白的頸在昏黃的小夜燈下變得迷離惝恍。
“你洗了很久。”他終於開口,神色不明。
“我洗澡本來就很慢的。”
“我知道。”
許澤南說完這句,奚言突然就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他當然知道了。
在她沉默的這片刻時間裡,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從前他們同居時候的生活場景。
她那時候洗澡也很慢,剛開始,他還保持著正人君子的模樣,在浴室外面敲門確認她的狀態,問她,她還好嗎?
但後來,他就不再敲門了。
他學會了開門。
……
奚言不知道許澤南是不是跟她一樣,也想起了那點兒讓人臉紅心跳的過去,但她聽見他說“他知道”的時候,聲音低沉,帶了點兒勾人的鉤子,就像窗外那棵樹,張牙舞爪的樹枝到處胡亂伸展,攀到枝頭就鉤著月亮不讓她走,也鉤著人的衣角不讓走。
奚言就暫時忘記了要離開,她還站在原地。
許澤南看她發呆,再聯想聯想她走神的語境,就知道她是想到哪裡去了。
“奚言。”
奚言抬起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