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水果盤,她一手託著一個盤。
而剛剛她洗水果時,咬了一口的水果黃瓜,這會兒還咬在她嘴巴里。
許澤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奚言這個模樣。
巴掌大的臉清純無辜,蜜桃唇上咬著半截黃瓜,像只兩邊腮幫子鼓起得飽滿的小倉鼠。
他們的視線在空氣中撞了個正著。
許澤南沒忍住彎了彎唇。
奚言她,真可愛。
奚言:“……”
沒有人告訴她,許澤南也會來啊。
不知道為什麼,奚言的大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學生嚴孟許的作文內容來。然後,她發散性的思維又跑到三年級上學期的課文“賣火柴的小女孩”身上去了。
昏黃而迷離的燈光下,許澤南的臉慢慢被虛化。
而奚言的大腦中被課本中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插圖慢慢佔據,滿腦都是小女孩最後的可憐模樣。
不知道誰突然撥動了客廳燈的開關,暖黃調的光線被換成了白茫茫的亮光,一片炫目的白光衝擊而來,奚言抬手擋了擋亮光。
手臂再放下的時候。
他的臉重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而恍惚間,背景還是那個寒冷的冬夜,但——
小女孩的臉慢慢換成了他的臉。
心臟猛地縮了一下。
隨後,奚言感覺到心臟那周邊的器官揪著扯著疼。
奚言眨了下眼,避開他的視線,把手裡的兩盤水果擺在沙發前面的木几上。她騰出手來取下嘴裡咬著的半截黃瓜,背過身去深呼吸幾下,又緩慢地吐了口氣。
再轉過身來看向他時,她的另一隻手探進果盤裡,拿了個洗乾淨的芭樂,招呼他說:“你吃水果。”
恰好奚父從洗手間裡出來,奚母也從廚房裡出來和許澤南打招呼,小繁又圈住她的腰說想媽媽了,想要媽媽抱,奚言這才抽了身抱起女兒,避免掉和他的獨處。
只是,奚言剛抱起小繁,耳朵邊就響起哥哥奚時禮打趣她的話:“妹妹很驚喜嗎?”
奚言:“……”
沒有很驚喜,但——
對於他的到來,她其實並不排斥。
而且,許澤南和哥哥,他們兩個人今天一起帶孩子出去玩,也確實應該邀請他來家裡吃飯的。
也許,哥哥說的也是對的。
對於他的意外出現,她好像也是有點兒喜悅的。
看到泡泡拿了樂高玩具出來玩,小繁蹬了蹬腿,從奚言身上滑下來,她快速加入泡泡,和哥哥一起玩去了。
奚言手中一空,她咬一口剛才拿在手裡的水果黃瓜,故作不經意地問:“是哥哥邀請他來吃飯的嗎?”
奚時禮半倚靠在咖啡吧檯上,看向奚言時,他目光戲謔。
奚時禮收回目光,視線在奚言和沙發之間完成了切換:“我媽沒告訴你,這是她老人家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
這打趣的意思就太明顯了。
奚言頓時就不想理他了:“……沒有。”
“什麼苦心?哥哥,你可別亂說了。”
但……奚言這麼說著。
目光卻也忍不住隨著奚時禮看過去的方向看過去。
許澤南坐在沙發上,肩背稍稍往前傾,襯衫外套包裹著他好看的肩背線條,他的手隨意搭在腿上,修長的手骨過分引人注意。
奚言就很難不注意到,他手心朝上,手心裡面仍鬆鬆握著她剛剛隨手拿給他的芭樂。
他正在和她爸爸閒聊。
他們聊的是運動員,奚言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補過這方面的知識,居然還能說出她爸爸是哪一年退役的。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