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高架橋上行駛。
輪胎磨過瀝青路面,窗外風聲呼嘯而過。
許澤南仍坐在副駕駛上,他側著腦袋看著窗外。
這條路他已走過數不清多少遍了,如今才越來越有了熟悉的感覺,有了一種叫牽絆和掛念的體會。
“嗡嗡”兩聲震動,把走了神的許澤南從思緒之中拉回,他摁亮手機螢幕。
手機螢幕自動捕捉到人臉識別,解了鎖。
是奚言發了一張圖片過來,並順帶附了句話。
xy:【為什麼送我這個?】
許澤南身體往後仰了一些,他姿態放鬆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覺:“趙秘書,你剛才說的不完全對。”
“啊,老闆。”趙覺專注地開著車,對老闆突然起的話題有些摸不著頭腦:“您指的是哪句?”
“不只是月亮、星星和我沒有睡。”
他重複著他的話。
“我知道啊,老闆。”趙覺抖了抖肩膀,挺直腰板:“我這不精神抖擻地在陪著您和月亮賽跑了嗎?”
許澤南抿了抿嘴:“我不是指你。”
趙覺:“那您是指誰?”
許澤南卻沒再回復他了。
出了高架路段,車子下坡行駛,停在紅燈前。
趙覺一拍腦袋:“是嚴總回您電話了嗎?他也還沒有睡嗎?”
“不是。”
許澤南沒再就著這個話題和趙覺討論下去,他收回落在趙覺身上的視線,然後點開奚言發來的圖片,兩指在螢幕上將畫面撐大。
小圖他其實也能看清楚是他悄悄戴在她脖子上的項鍊,但他就是想確認一下,她有沒有摘下來。
摘下來了,丟在她的首飾盒裡。
但那一格拉開的金屬材質的抽屜鋪著層磨毛絨布。
只有和她一起住過的人才會知道。
只有她喜歡的珠寶首飾才能在首飾盒裡擁有一個獨立的單間,而對於那些她不喜歡的款式,她們都是以群居的方式待在一起的。
擁擠的群居房更不會有磨毛絨布作地毯。
她這人向來喜歡是喜歡,不喜歡是不喜歡。
界限分得清楚明白。
所以——
這條他在塞納河畔請設計師手工設計打造的鑽石項鍊,還是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許澤南長睫垂落,斟酌著用詞和她發訊息。
許澤南:【見面禮。】
xy:【什麼見面禮?】
許澤南:【第一次和孩子的家庭成員見面,分別給孩子的外公外婆準備了見面禮,自然也不能少掉給孩子媽媽準備的那一份。】
只不過,這樣的見面禮,他其實準備了很多。
他其實一直都有在為了能和她更好的重逢時刻準備著,他希望能在和她重逢之後,將這些她曾經喜歡過的,而他只有偶爾才能買得起的禮物一個一個送給她。
他一直都希望能有這樣的機會。
他想,現在,他好像是抓住了這樣的機會。
……
低調的商務車停在別墅院子裡,打著雙閃的前照燈劃破了夜的漆黑,許澤南在車裡又坐了一會兒。
而奚言再也沒有回訊息過來。
許澤南這才和趙覺一前一後下了車。
前照燈熄滅,夜空恢復了漆黑,郊區的河畔流水趨於了風平浪靜,院子裡的臘梅打了春頭紅。
趙覺熟練地替老闆開了門,老闆在二樓給他留了一間常住客房。有時候太晚了,老闆就會留他過夜。
兩個人上樓的時候,看到二樓孟許的房間燈還亮著。趙覺提醒他:“老闆。”
許澤南自然也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