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應如是看著他,抿抿唇,「在那之後,我被送到尋城第一醫院住過一段時間。」
山詣青聞言,漆黑的瞳孔驟然縮了下,摟在她腰上的手無意識的收緊。
剛想啟唇說話,下一瞬,下巴就被應如是輕捏了捏製止。
只聽應如是看著他輕描淡寫道,「其實已經過去這麼久的事,我本來沒想跟你說這些的,只是想到既然現在我們已經在一起,那有些事該坦白的時候還是要說。」
「但是再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想說,」她故作狡黠的對他笑笑,「因為我覺得過去就過去了,凡事都是要往前看的嘛。」
山詣青盯著她看半晌,把頭埋在她頸窩裡蹭蹭,又側頭在她頸側親了親。
像保護又像安撫似的,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再動。
應如是彎唇笑了笑,聲音還是一樣的雲淡風輕,「想給你說的是,在尋城第一醫院的那段時間也是我在國內待的最後一段時間,那時候在醫院裡,我認識了一個對我後來的生活影響很大的一個人,是因為她,我才會確定今後的我應該做什麼,想要做什麼。」
「就是當時我的主治大夫。」
山詣青沒搭話,只是用鼻尖輕輕在她耳畔和耳下蹭了蹭,像回應,又像安撫。
應如是被他蹭的有些癢,笑著歪了歪頭,摸摸他的腦袋,才又繼續說,「她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阿姨,我一直稱她是『醫生阿姨』,」
她自己說完,後知後覺的笑著自言自語,「原來這個也能遺傳嗎?」
她叫她的主治大夫「醫生阿姨」,而她家小姑娘叫她的主治大夫「醫生叔叔」。
「我這次回國,其實就是為了來找她的,」說到這裡,應如是嘆口氣,「只是時間過去太久,我再到醫院去的時候,醫院裡的人說那時候的幾位醫生都已經退休了,他們試著幫我聯絡了一下,只找到兩個人,但聯絡聊過之後發現都不是我要找的那個,而這麼多年,他們彼此大都也不聯絡了,所以線索斷掉,我打聽不到什麼訊息,主要是…」她對自己也無奈了,「名字長相年齡我都不知道。」
「……」
果然是。
山詣青這時候從應如是的頸窩裡抬起頭,貼著她嘴角問,「名字長相年齡…都不清楚?」
應如是點頭,嘴唇擦過他的,然後毫不意外看到他眼裡盛了笑,貼著她下唇吮了兩下,才輕笑道,「原來你不識人這毛病是從小就有的問題。」
「……」應如是咬了一口他,不太有力的給自己辯解道,「至少我記得那個阿姨笑起來很好看,而且很溫柔,就是那種她一笑,你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很溫暖的那種。」
山詣青聽著這段她形容「醫生阿姨」的話,頭頂像是掛起來一排無言的省略號。
笑的溫柔,一笑會讓人覺得世界都是很溫暖的那個人…應該不是…自己老媽吧。
可自己卻也知道應如是嘴裡說的這個人,除了山年華,不會有別人。
所以——
山詣青閉眼搖了搖頭。
他還是無法把那個只是「懷疑」兒子對女孩子「始亂終棄」就想抄東西把自己兒子揍個半死的人和她嘴裡這個笑起來很溫柔很溫柔的「醫生阿姨」給重疊在一起。
「你怎麼了?」應如是奇怪他的反應。
山詣青身子一僵,說了句「沒事」,又把腦袋埋到了她的頸窩裡。
「……」
「其實回來之前我就有過心理準備,二十多年了,中間可能會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所以找不到醫生阿姨,其實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只是要不是因為後來的意外她弄丟了醫生阿姨的地址,現在也不至於這樣一頭霧水毫無頭緒的亂撞。
應如是隱隱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