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詣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的時候,他坐在椅子上還沒超過五分鐘。
他說了句進來,就看到門被人從外推開,蘇長清從外走進來。
蘇長清是所裡國際合作部的部長,也是山詣青學生時代的好友之一。
這大尾巴狼上個月終於把小自己十歲的小女朋友名正言順的騙…不是,是叼回了自己窩裡,剛度蜜月回來,看著滿面春光的。
人一進來就把自己丟進了靠窗邊的真皮沙發裡,看山詣青懶洋洋道,「今天聚聚?」
山詣青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搭話。
蘇長清靠在沙發上笑的一本正經,「伏城今早也回來了,好不容易湊到人齊,他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伏城?」山詣青本來要拿杯子喝水的手一頓,看蘇長清的眼底神色難辯,「今早?」
蘇長清點頭。
山詣青又問,「他打電話給你?」
蘇長清再點點頭。
山詣青眉斂了斂,沒再說話。
半晌後,蘇長清才又開口道,「行了吧?這麼多年兄弟別跟小姑娘過家家似的,你倆還真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
山詣青沒吭聲。
「今天說聚也是阿城開口提的,也算是他主動給你低頭了是不是?」
山詣青摘了眼鏡,慢條斯理擦拭著,仍舊一語未發。
須臾,他重新戴上眼鏡,收拾中午讓魏良幫忙打好的檔案裝進公文包裡,打算晚上回去看。
隨後隔著鏡片瞥一直盯著自己在看的蘇長清一眼,「怎麼,度完蜜月藍格就把你給踹了?」
否則新婚燕爾哪捨得下班不飛奔回去還有時間來這找他蘑菇。
「……」
蘇長清見他沒說去,心裡嘆口氣,白他一眼才道,「葫蘆叫兩聲都比你說話好聽行不行?」
山詣青提提嘴角,「不是?」
「瞧你說的,我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嗎?」蘇長清微笑,「我是那種結了婚就會忘了你們這兩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朋友的人嗎?」
山詣青抬眸遞個眼神給他,讓他自行體會。
被好友這麼面對面打臉,蘇長清也不惱,嘆口氣告訴他,「我跟格格蜜月一回來她經紀人就跑我家裡把人給帶到錄音棚裡了,兩天了,見個面都難。」
山詣青難得安靜了回,沒有回懟他。
想著他和應如是也兩天沒見了。
蘇長清沒發現山詣青的沉默,只道,「誒,我聽格格跟我說,錦瑟告訴她你自己又搬回香樟去了?為什麼?離我們所裡這麼遠,開車都得一個多小時。」
山詣青沒回他,從抽屜裡拿出來鑰匙給檔案櫃上鎖,「有公事就說,沒有就走人,今天沒時間。」
下午他實驗室裡離不開沒法去幼兒園接小姑娘,這會兒回去本就晚了,再給這小子在這蘑菇下去,都不知道得幾點。
「忙什麼?我剛看你們實驗室門都鎖了,都這會兒了你總不能是要去醫院吧?」
「有什麼不可能的,晚上有手術不正常?」
「……」也是。
「那行吧,不耽誤你救死扶傷的時間我就直接給你說正事了。」
山詣青回頭看他,挑挑眉:還真有事?
蘇長清給了他一個「那當然了我是個多正經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眼神。
山詣青剋制著自己沒有翻白眼給他,「有話快說。」
「『世界明宣會』你肯定知道吧?」蘇長清看他問,「四年前你在斯坦福讀phd的時候,你跟的那導師不是帶你在和他們合作的『小兒先心病研究』專案組了嗎?」
山詣青先是「嗯」了聲,隨後視線盯住他,「有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