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低垂著眸,看破不說破。
第二節課過的似乎比第一節課還要快點,沒一會下課鈴聲就想起。
其他學生都紛紛收拾書本離開座位,有半數的人明明走前門更方便,為了能夠近距離觀看一下蘇棠,於是選擇從後面走。
那時蘇棠雖收整好了課本,卻沒有起身,而是繼續坐在位置上,有不少人躍躍欲試,想和蘇棠說個話,但當蘇棠轉頭望窗戶外看時,一張雪白的臉,竟不知為何,顯得清冷異常。
似雪山上盛放的雪蓮,純白無暇,令人生出不敢靠近褻瀆的心裡來。
一個又一學生從蘇棠身邊走過,蘇棠淡漠著眸光,誰也沒看。
那邊阿田聽到了下課鈴聲,推著輪椅從一個無人的角落走過來,往教室後門方向走。
教室裡學生走了大半,輪椅停在門口,阿田走進教室,先是小心翼翼將蘇棠給扶起來。
之前來的時候在車裡,蘇棠和阿田說了,在許家外,特別是人多的地方,就不要抱他了,扶著他走就行。
即是蘇棠的意思,阿田自然不會忤逆,因而把蘇棠扶到輪椅上坐著,這才又返回去將蘇棠的書本給拿上。
出了教學樓,然而時間尚早,下午兩點還有三節專業課,回許家是不會回的。
許穆已經早就著人在校外購置了一處房產,特地請了人前去將屋子給收整打理出來,蘇棠直接過去住就行。
阿田本意是打算開車將蘇棠送回新的住處,從教學樓出來沒多久,經過一座人工橋樑的時候,蘇棠忽然喊了停。
“先不回去,我很久沒來學校,想在學校逛逛,我們四處走走吧。”
孟修平在這座高校任老師,蘇棠今天還沒準備和對方見面,到處看看,是他對於這個原主方亦的學校,挺感興趣。
環境清幽,空氣裡瀰漫著青草的淡香,聞著讓人身心皆舒暢。
阿田四周看了看,這是高校裡面,想來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因而聽從蘇棠的話,沒有往汽車方向繼續走,而是推著輪椅,在僻靜的校園裡的小徑上緩慢行走著。
走著走著,來到一棟綠藤環繞的樓宇前。
隱隱有悅耳的鋼琴聲穿出,不熟悉的曲目,但聽得出彈奏者技術不錯。
阿田注意到蘇棠在聽音樂,因而將速度給放了下來,當走到一扇半開的窗戶前時,鋼琴聲便是從那扇窗戶傳出來的。
輪椅停在路邊,蘇棠和阿田誰都沒有說話,精心聆聽幽美的音樂。
彈奏者接連彈了四五首風格相似的曲目,蘇棠也就在外面聽了四五首,鋼琴聲戛然而止,蘇棠仰頭望視窗望,眸光裡頗有點遺憾,阿田將這個小插曲給記在心裡,準備晚些時候,給許穆報告一下。
“走吧。”既然音樂沒有了,他們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蘇棠讓阿田推輪椅。
那條小路是半環著樓宇的,因此蘇棠他們從左側方往前,就走到了正對面,樓宇正門掛了個牌子,顯然這棟大樓是音樂學院,不過看樓宇的外貌,顯然是老教學樓了。
蘇棠沒多關注,至於那個彈琴的人,蘇棠喜歡對方的音樂,那人是誰,他並不感興趣。
蘇棠從大樓面前寬闊的空地中坐輪椅過去,正走到中間時,大樓正門出來一個人,那人一邊打電話一邊步伐迅疾。
當從蘇棠面前走過時,餘光無意識地瞥了一眼,步伐沒有變化,神色卻是瞬間有一怔。
電話那頭髮現這邊忽然沒有聲音了,詢問發生了什麼。
男子側過身,看著遠去的蘇棠,和朋友說了句毫無預兆的話。
“薛煥,你見過天使嗎?”
被稱為薛煥的人一度懷疑耳朵出了問題:“天使?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