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此番,莫說是怎樣,便是就這麼死在他手上,亦是無怨無悔……
此念一出,便如驚濤駭浪,把那些猶豫掙扎都衝到了雲外天邊,她輕輕笑了一下,又閉緊了眼睛,任他索求。
蘇有容也覺出瞭如箏的心思,心裡一柔,腦子裡卻是把自己狠狠罵了一句,他雖然知道如箏是因為深愛著自己才這樣縱著自己放肆,也絕對沒有半絲念頭認為她不守閨訓,可他也深深地明白這個世道對女子的嚴苛,莫說新婚之夜的元帕做不得假,若是此時她哪個丫頭聽到了動靜,都是大大的不妥。
想到這裡,他終於冷靜了下來,慢慢將手退出她衣服,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起身坐好,好一陣子才調勻呼吸:
“箏兒,對不住……我太唐突了。”他聲音黯啞,似乎還帶著些微的羞澀,聽得如箏心裡竟起了一絲憐意:
“無妨,我明白的……”她說不下去了,趕緊幾下攏了衣襟,又自拉了被子蓋好:
“子淵,我會好好的,等你來娶我……”再過火的話,她也說不出,只能這麼羞澀地吐出一句,心裡想著他定然是可以明白的。
果然蘇有容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睛亮亮的,又笑的眯了起來,活像一隻志得意滿的狐狸:“嗯!還有六十八日,我數著的!”
他一句話,把如箏逗得“噗嗤”笑了,卻聽到院子裡響起浣紗和夏魚的說笑聲,不一會兒便聽到浣紗在門外輕聲喚:“小姐,您要不要梳洗一下?”
如箏忙叫她們等會兒,又和蘇有容對視了一眼,都暗道一聲“好險”,蘇有容笑著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剛要登上桌子,卻突然踉蹌了一下,差點碰翻了花瓶,惹得如箏驚呼了一聲,蘇有容半點不敢遲疑,輕巧的躍出窗子,“簇”地上了旁邊的女牆。
如箏這才鬆了口氣,自拿了窗邊搭著的大衣服裹了個嚴實,下床步履虛浮地開了門。
浣紗和夏魚笑著端了熱水進來,卻看到如箏雖然是微笑著,臉色卻紅的如發熱了一般,均是吃了一嚇:
“小姐,您是怎麼了?”
如箏愣了愣,伸手摸摸臉:“哦……許是被子蓋得太厚了,燭火又近……吧。”
浣紗見她神色如常,倒是沒有生疑,趕緊手腳麻利地一邊伺候她洗臉,一邊笑到:“剛剛奴婢和夏魚聽到小姐您在屋裡驚呼,還以為您跌倒了呢,倒嚇了奴婢們一跳。”
她一句話,卻險些驚得如箏嗆了水,自拿了手巾擦了,又覺得好笑:
“哦,剛剛窗外有隻貓,我看了看,又跑了……”
夏魚喜歡活物,一聽便來了興致:“小姐,是什麼樣的貓啊,不知是哪院的。 ”
“ 是……黑貓,十分可人憐的。”如箏微笑著答道。
浣紗看著她笑的甜蜜,略帶不解的問到:“小姐……您喜歡那貓?”
“嗯,甚愛。”如箏笑著回到床上,衾枕間的熱度還未散去。
浣紗難得看自家小姐這麼喜歡什麼,當下興致勃勃地說:“好,小姐放心,明日奴婢便告訴小廝們,只要那貓還在府裡,定給小姐抓了來養著!”
如箏看她說的認真,又想想“抓來養著”那情景,心裡一陣好笑,忍俊不禁到:“抓?呵……你們可抓不到他……”
國公府的瓦片上次第傳來輕微的響動,並不比一隻貓跳過更引入注意,勁節軒裡的墨香和書硯卻聽到了這熟悉的腳步聲,相視一笑,開啟了房門。
意料中的身影卻並沒有出現在堂屋門口,院子一角的水缸邊卻傳來稀里嘩啦的流水聲,他倆心裡一奇,還沒來得及發問,便看到那旁黑影一閃,自家公子一身溼淋淋地出現在二人眼前,嚇了他們好大一跳。
墨香失聲驚倒:“公子,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