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子揚兄將此信夾帶回京,只為向你報聲平安,東夷人果不出我之所料,矮小愚鈍,我大盛軍過處如驚弓之鳥,終日惶惶,打了這麼多場勝仗,你送我的刀還沒開葷,敵軍全被你家兩個表哥搶去殺了這種事情!你以為我會向你直言不諱麼?……
如箏細細地將信讀了一遍,臉頰邊便掛上了淚,自己卻渾然不覺,只是笑著抱住了膝蓋:
這是什麼啊!一句正經話沒有……還……
想到信裡那些思念之語,和明顯是為了讓她放心而寫的那些插科打諢之言,如箏心裡又是甜蜜,又是酸楚,為他身在沙場擔憂心疼,卻又被他信中的男兒豪情所感。
慢慢平復了一下心情,她又將信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從字裡讀出字來似的,直到浣紗催了三次無果,崔媽媽特地跑過來讓她上床就寢,她才紅著臉將信拿帕子包起,仔細收在妝匣的最底層,方才上床睡了。
☆、110大捷(上)
如箏在思念的那個人,此時也正恰巧在思念著她,不過與其說是恰巧,倒不如說是二人思念的太稠密了……
蘇有容放下手裡的碳條,又確認了一遍,才將紙遞給一旁的謝如風,謝如風接過他畫的作戰草圖,細細看了一遍:“行了,就這麼拿去給父帥和凌帥看吧……”
他起身拍拍剛剛抽出刀來擦的蘇有容:“子淵,當初叔罡他們誇你,我還有點不以為然,現在看來,你還真是個寶!”他指指周圍:“這些什麼兵棋推演,沙盤,還有那個早就失傳的諸葛連弩,也算上這個碳條畫的作戰圖,你那小腦袋裡怎的就裝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好東西啊?”
蘇有容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說話,旁邊凌朔風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座,笑到:“雋瞬兄你才剛知道啊,我告訴你,打仗帶他出來,連參謀幕僚都不用帶了,好用的很!”說著,自擰開酒壺喝了一口。
謝如風看著他皺了皺眉:“叔罡,跟你說了,不是慶功不得飲酒!”
凌朔風是和他混慣了的,知道他凌厲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個再溫和不過的性子,當下嘿嘿一笑:“謝大哥,就一口,一口~”說著又一指蘇有容:
“他倒是不喝酒,能給你衝鋒麼?吹口氣兒就飛走了!”
蘇有容聽他這麼說,也不生氣,放下手裡的刀,回頭笑到:“叔罡兄眼見是醉了,我不衝鋒怪我麼,你們就知道欺負我,讓我在後面排兵,寫文書,料理糧草,好容易上戰場了,光讓我站城樓上射箭!我倒是想上戰場,我逮得著機會嗎我?”
謝如風聽他這麼說,笑著拍拍他肩:“那不是因為你處事周全,多智善謀麼,你雖不如我們衝鋒陷陣多,但你立下的功勞卻是真的不小,上次一曲退敵,還有讓東夷人哭爹喊孃的連弩床弩,再加上這次對付東夷浪人的六合同心陣法,哪一個不是你的手筆,老帥們讓你在後面,不過是人盡其才而已!”
蘇有容抬頭笑了笑:“謝大哥謬讚了,上次的計謀不過是碰巧,連弩也是諸葛武侯留下的,我不過是機緣巧合得了圖紙,六合陣更加是令尊謝帥幾年的心血,我只是添減一二罷了,怎敢專美於前!”說完他又低下頭,看著手裡的長刀,神色中帶了一點少見的羞澀:
“再說,我也明白,你們是看我第一次打仗,刻意護著我呢。”他收刀入鞘:
“其實我也不是不怕的,畢竟……從未見過這樣屍橫遍野,鮮血淋漓的場景。”
凌朔風聽他這麼說,搖頭笑道:“真假!就你還在這裡悲天憫人?我看你在城樓上拉弓射箭專找浪人夷寇射的時候,樂得也爽著呢!再說,你帶著兵士開床子弩把夷寇射成糖葫蘆的時候,我怎麼沒看你害怕?男子漢大丈夫保家衛國,哪兒那麼多婦人之仁!”
蘇有容嘆了口氣,苦笑到:“凌兄,我可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