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初時分,蘇有容終於有些撐不住,強忍著向凌家眾人道別,扶著如箏慢慢離開了靈堂。
如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李踏雪還是那樣,跪得直直的默默垂淚,心裡忍不住嘆了一聲,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夫妻二人回到了寒馥軒,如箏趕緊安頓蘇有容用了些粥躺下歇著,又叫了大夫來加了一副安神驅寒的藥給他喝了,看他慢慢睡熟,才揉了揉痠痛的膝蓋,帶著浣紗到了主院,向老太君報了去弔唁的情形,又將大姐兒應嫻接回了寒馥軒。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本章中小蘇對凌逸雲父親凌二老爺的這個稱呼“契父”是某奚考據過一些說法後採用的,實際上還有一個叫法叫“盟爹”不過是比較近代的叫法,這個“契父”也是義父的意思,不一定準確,卻是我能考證到的最貼近的叫法了,如果有哪位大人知道更加貼切的說法,也請不吝賜教!!萬分感謝~
別離 敬上
☆、243章 賦閒(下)
一進門,卻看到如嫿正坐在桌前品茶等著自己,看到她進來了,笑著迎上前,自從漪香苑傳了思過的訊息來,如箏就防著她來添堵呢,回手便將大姐兒交給浣紗抱了出去,自走到桌前行禮:“二嫂怎麼來了。”
如嫿倨傲地笑著,笑容裡還帶了一絲陰沉:“我來看看你和三弟。”
如箏雖然不怕她說什麼,卻也擔心她言語難聽攪了蘇有容此時本來已經十分憤懣的心境,當下起身言到:“可惜了,二嫂卻是來的不巧,夫君剛剛服了藥睡了,弟妹現下也不好陪著二嫂多聊,改日再登門拜謝吧。”卻是明著在送客了。
如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怎願意放過這個好機會,卻也記著前次吃的虧,將聲音壓得很低說到:“哦?這麼早就睡了,三弟身子不適麼?還是……心緒不佳啊?”她掩口笑了一下,又言到:“我說這就是弟妹你的不是了,三弟在仕途上失意,你就該多勸著他才是,左不過咱們這麼大的家業,養著你們夫婦二人還是無礙的,不必焦心,夫君他心慈,將來也定會照拂庶弟,和弟妹你的!”她聲音極低卻將“庶”字咬的很重,聽得如箏心裡一陣火起,卻也壓低了聲音言到:
“多謝二嫂惦記,夫君自有俸祿,我也有我的嫁妝,顯達也好,磨折也罷,我們自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勞二哥二嫂費心!”說完,她又起身:“二嫂還是分神管好自己院子裡的事情吧,別忘了祖母前次的叮囑!”
如嫿看她針鋒相對,冷笑了一聲又要開口,卻聽裡間一聲脆響,傳來蘇有容的夾著咳嗽聲的怒喝:“二嫂,我還沒死呢,你就來欺負我箏兒了麼?”
他這一句,嚇得如箏三步並作兩步地進了裡間,如嫿卻是一句都沒敢回,匆匆跑走了。
如箏生恐蘇有容勾了心事又難受,撩了簾子進屋一看,卻見他面帶微笑地坐在床上,腳邊上是一個粉碎的茶碗,蘇有容對著如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外面,如箏會意撩開簾子看了一眼,見如嫿確是走遠了,才笑著讓浣紗進來收拾了,坐在蘇有容身邊:
“我就知道,我夫君也不是那小性兒的人,怎會和她一個婦道人家尖酸貨當真生氣。”
蘇有容轉頭睨了她一眼:“你就知道?你知道你還嚇得兔子似得衝進來?!”
他一句話逗得如箏笑著抬起手:“你說誰是兔子!”卻看看他身上,覺得打哪裡都危險,都不忍心,便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咱不生氣,你歇著吧。”
安頓了蘇有容躺下,如箏又帶了應嫻進來陪他說話,蘇有容看著懂事乖巧的侄女兒,白日裡的傷感也終於消散了些。
自那日以後,寒馥軒便安靜了許多,蘇有容一邊緬懷著故人,一邊安心養著傷,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如箏也派了夏魚時常出去打探訊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