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還真是好手段,一句“信佛茹素”便巧妙的把這個三公子的身體給弄得如此千瘡百孔,再加上落水那樣一激,肺感染高燒……
罷了,一步一步來吧……
蘇有容努力挪動著腳步走到窗前,坐在椅子上沐浴著難得的冬日暖陽,這樣想著露出了笑容:至少,還活著……
衛氏姨娘已經走了,這幾個月來的相處,讓他已經百分之百信任了這個雖然有些笨拙,卻是十分善良,愛子如命的母親,每每看到她看自己那個慈愛的眼神,蘇有容的心裡都會覺得有幾分慚愧,他並不是她真正的兒子,如今承了她如此的深情厚誼,他也只能好好活下去,以圖後報了……
算了算時間,自己那個“慈和端莊”的嫡母就要來“探望”自己了,蘇有容搓了搓臉,回到了床上。
他伸了個懶腰,摸出枕頭下面那把銀質的鋒利裁紙刀,捋起袖子在自己左臂上劃了個淺淺的口子,像個吸血鬼似的湊上去嘬了幾口,又收好小刀,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趴在床邊猛地咳嗽了幾聲,待成功引來丫鬟們之後,才半死不活地重新躺回床上。
兩個大丫頭紅袖和天香急匆匆地趕進來,天香心疼的掏出帕子替他拭去唇角的血跡:“公子,早上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又……”
紅袖目光冷然地看著地上的血跡,心裡又打了個點:夫人讓她看著少爺的病勢,可她倒是看迷糊了……如這般日日又要吐個三兩次血,卻危危險險地也拖到了冬天……該如何和夫人說呢,大夫來了也只是說體虛肺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乾乾淨淨地死了,省的她大好年華,卻要耗在這個鬼氣森森的院子裡!
春水流,春水寒,蘇有容坐在荷花池旁,無比懷念前世自己武裝泅渡一公里的好身體,他咬咬牙,紮好了褲腳走入了雖然淺,卻還是很冰冷的池水裡……
午夜的書齋,蘇家三少裹著棉被,守了火盆翻著一卷書,前世的他便博聞強識,今生這個三公子儼然也有個好腦子,三遍翻下來,這本薄薄的詩選已經是爛熟於心,他笑著伸手將冊子扔進火盆,又拿起一本遊記。
火盆上面架著一根火籤子,並排插了兩條錦鯉,國公府的下人們日日好食喂著,它們長得是十分肥碩,雖然只是撒了點擦牙用的青鹽,現下也是散發出了撲鼻的香味,蘇有容又燒了三本話本,終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上前拿著鐵籤子大塊朵頤起來,他連骨帶肉地仔細將魚嚼了嚥下,說實在的,味道並不怎麼好,但卻溫暖了他因身體大好而□的胃,也撫慰了他因四面楚歌而日漸疲憊的心。
果然……吃貨是幸福的!他這樣想著,把妄圖冒頭的一絲自憐掐死在了魚肉裡!
夏日炎炎,蘇有容坐在衛氏的凌霜閣裡,享受著半月一次的母子團聚時間,端起面前的烏梅湯飲了一口,他無比懷念前世的棒冰。
衛氏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三少爺……”卻在他故作氣憤的嗔怪目光下改了口:“容兒……你真的便不讀書了麼?”
蘇有容笑著搖搖頭:“孃親,我去年不過是在詩會上勝了人家愛子半籌,便勝到了荷花池裡,我再讀書那不是作死的節奏麼!”他回頭看看她,知道自家孃親是不放心自己東跑西顛的,又笑到:“孃親,我越不成器,夫人便越放心,你看三叔,幫家裡料理庶務,又悠閒又能全國各地的去長長見識……最重要的是,我只有這麼著,才不會招了人家的眼……”他笑著,笑容中帶著衛氏不熟悉的狡黠和高深莫測:
“所以,孃親,你就放心吧,我這一去,必然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再說……”他壓低聲音:“不是還有師父麼,他說此次要在暗中保護我下江南的,還要帶我去見那沒見過面的師兄呢……孃親,我很期待啊!”
衛氏嘆了口氣:“是啊,幸而還有師兄……你要好好孝敬他才是,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