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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莞爾一笑,眸子裡的冷意消減,卻仍是亮晶晶的。
薇瓏回來之後,便看到了二人神色迥異的情形。
“方才說到哪裡了?”周夫人作勢想了想,看向薇瓏,笑道,“德妃娘娘說,纏著名花有主的人的男子,甚是愚蠢、下賤,我深以為然。郡主呢?”
薇瓏略一思忖,忍不住唇角上揚,“我自然也是這樣認為。”
周夫人又道:“德妃娘娘還說,這種人,就應該被拿來利用。”略停一停,笑道,“你方才不在,我們就談論這個話題了。”
薇瓏不難猜出大致情形,大眼睛裡都有了笑意,“這我可就不能贊同了。”
“哦?怎麼說?”周夫人饒有興致地道。
“用人之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樣人品的人,如何可信?有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用,躲避或是除掉還來不及呢。”薇瓏笑盈盈地看著周夫人,“更何況,若無必要,女子可不能生出那等心思,真有那種心思的話,品行豈不就是與那等男子一樣了麼?”
周夫人頷首一笑,眼裡有真切的欣賞和讚許。這女孩子的幾句話,把是非輕重都擺出來了,意味的是曉得上一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搭話的同時,把德妃好好兒地挖苦了一番。
德妃心口劇烈地起伏著,指向二人的手微微發抖,“是不是你們聯手?嗯?是不是你們害得我?!”
周夫人一笑置之。
薇瓏則是斂了笑意,一臉無辜,“德妃娘娘的意思是,你病的不明不白?這可是因為做過不清不楚的事?世事可向來都是一報還一報。”
德妃切齒道:“怎麼?有膽子暗下毒手,沒膽子承認麼?!”
周夫人先一步把話接了過去:“你對別人下毒手前後,可曾告知?”
德妃無言以對,手抖得很是厲害,到了她無法控制的地步,索性喚宮女:“讓她們滾!”
薇瓏與周夫人笑著起身,行禮告退。
走出去兩步,薇瓏回眸望向德妃,“方才我對端王說,您身子骨不舒坦,建議他過來看看您。他說不必,早已料到,等會兒跟周夫人說幾句話才是要緊事。”
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德妃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薇瓏嫣然一笑,轉身離開。
周夫人並沒去見梁湛,稱自己忽感不適,要趕回家中在佛前上香。
薇瓏與周夫人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安平公主趕上來。
二人恭敬行禮。
安平公主低聲問道:“那些事,你們已經知道了,是不是你們害的我母妃病成了這個樣子?”
做女兒的,有個德妃那樣的母親,固然會引以為恥,但是,多年的母女情分擺在那兒,心裡再膈應,也到不了盼著母親去死的地步。
薇瓏與周夫人都明白這一點,對安平公主這樣的詢問,也就不以為意。
薇瓏道:“實在不明白殿下所指何事。我與周夫人只是陪德妃娘娘說了一會兒話,怎麼就被安上了這樣大一個罪名?”
周夫人贊同地頷首。
安平公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終抬手指向周夫人,“一定是你!”
薇瓏心裡有點兒過意不去。
周夫人倒是不以為意,說起了另外一樁事:“正月首次舉辦宮宴之前,我請端王到府中,將事關德妃娘娘的前塵舊事和盤托出,繼而表明態度,周家子女絕不會與端王或公主殿下結親。眼下週家、程家已然定親,殿下大可安心,我周家再不會有高攀的心思。”
安平公主愕然,費力地思索著:是在宮宴當日,她去找哥哥,得知了母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之後,哥哥說要與周家結親,婉言勸她嫁給周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