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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陪我去看看我爸媽吧。”
“好。”
玉雙穿了條素黑的長裙,素淨的臉上神色淡淡。
她伸手攬住楚河的手臂,又說:“我明天回美國,你送不送我?”
她儘量表現得自然,但眼神閃爍暴露了她的不確定。
她想了快半個月,這是她的最終選擇。
楚河幫她把一縷亂跑的頭髮捋順,聲音才淡淡沉沉地在她頭頂響起:“送。”
“楚河,你可以隨時去找我。”
楚河搖頭不語,替她開啟了副駕駛的車門。
他突然想起,這段時間玉雙在,他開車的頻率比之前一整年都多,因為他並不願讓誰打擾兩人獨處的時間。
只是,她選擇的路,並沒有將他划進必選項。
“你是在怪我不願意留下來嗎?”
“雙雙,我只希望你能順著自己的心意活著就好。”
楚河替她扣上安全帶,神色全程沒有任何波動。
可玉雙不知怎的,心裡空蕩蕩。
“我實在還沒想好,怎麼樣能坦然留下來面對這一切,你再給我點時間。”
“所以雙雙,你不能要求所有事都這麼絕對,意願和現實有衝突,是必然的。”
“也許我有朝一日還是選擇娶了她人為妻,你也嫁作他人妻子,我無法想象那時候的我們怎麼樣的心情,也無法預知。”
“我知道,我明白,楚河,如果你能遇到一心一意對你的人,我祝你幸福。”
玉雙出國的這幾年,其實楚河都有來給楚政和玉綰掃墓。
大多數楚河都是點上三根香,倒三杯酒,坐在墓碑旁的石階上一言不發地呆上半天,再沉默地離去。
一年兩年,四五年……
他等待的女孩終於回來了,可是又即將離去。
楚河沒辦法釋然,但他不會有任何阻攔。
玉雙深深鞠了三個躬,起身時眼眶已經紅了,肩膀微微顫抖著,像是在隱忍些什麼。
她掏出手帕擦拭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褪色,夫婦兩的笑容依舊,時間定格,他們永遠年輕。
一陣風起,玉雙落淚,可她顧不得,她繼續緩緩地一遍遍擦拭著照片,倏地,開口問:“楚河,你說,重來一次,我還有沒有機會被他們收養?”
“他們的不幸,到底是因為我,還是因為姓氏的束縛,或者命運?”
楚河蹲下身,靜靜地將兩杯酒倒在地上,答:“雙雙,你不必自責,不必被任何事物束縛,我保證,你永遠是自由的。”
“楚河,你答應我,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結婚了,不要讓我知道。”
“好。”
同一架飛機,帶回來他的女孩,又帶走他的女孩。
玉雙抱了抱楚河,頭枕在他肩膀上,悄聲道:“對不起。”
楚河呼吸一滯,單手回抱住她,冷峭的眉眼裡閃過一絲波瀾,他望著她身後人潮洶湧的機場,終是把一肚子的話嚥了回去。
他拍了拍玉雙的背,隨即把人從懷裡推開,薄唇微抿著勾起一抹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