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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走過去,到容妃身旁,去看前面那座墓,那墓只是個小土堆,前面隻立了塊木板當墓碑,上面寫著幾個字:裴雋之墓。
看到這幾個字的那一刻,薛宜寧的淚唰地就湧了出來,不由自主蹲上前去,緩緩伸手撫向那塊將被風雨淋得腐朽的墓碑。
“裴雋……這是,是裴雋的墓?”她淌著淚,早已泣不成聲,哽咽著轉頭問。
容妃幽幽道:“原來你還會在意這是不是他的墓麼?我以為駱夫人如今是郎情妾意,伉儷情深,早就不在意這些前塵往事了。”
薛宜寧只是垂淚, 看著眼前景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容妃垂眼憐惜地看那堆黃土道:“他的屍體被帶來京城驗明正身後,就無人管了。我費了很大力, 才讓人將他葬在了這裡,替他立了個碑。漸漸的, 沒有人記得他了,我以為你總會記得,可是,你回了駱家,生了女兒,等回了駱晉雲, 倒是恩恩愛愛的一家人。”
她語氣漸冷,看向薛宜寧道:“你恐怕,從未想過他的屍體去哪裡了, 他葬在何方吧?”
薛宜寧扶著墓碑, 似乎面對著裴雋愧疚道:“對不起,他們送你回來時,我去了陽川, 之後又去了孚良,那個時候我……我只想著你不在了, 你因我而死, 也知道,朝廷要將你帶回來……我沒想到安葬你……”
等到她回京城,已是幾個月之後, 她要與駱晉雲和離, 然後是家中出事, 她懷孕……她也覺得, 他的屍體早就找不到了,所以並沒有去打聽……
是她不對,他的屍骨,本該由她收拾安葬,可她卻什麼都沒做。
躺在這裡,應該很難受吧,他那麼愛乾淨的人……
容妃厭惡道:“薛宜寧,你可真夠假的。
“他死了,你就和你現在的丈夫好好過日子,看見他的墓,又在他面前哭,你便是這樣騙得他喜歡的麼?”
薛宜寧緩緩起身,誠聲道:“娘娘,他在這裡,今日是我
他想解釋,卻又覺得不知該怎麼解釋。
他的確是發脾氣了,可並非是想對她這樣,而是……
她回到他身邊,他歡喜,也想過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和她心裡的那個人論長短,就是忍不住想在她心裡多佔一些位置,所以每每看到一絲她似乎還想著那個人的跡象,他就會妒性大發,會受挫,會發怒,儘管知道這樣只會將她推得更遠。
他確實是被容妃那句話刺中了,他永遠,只是她無奈之下的將就,因為他是她丈夫,因為他們有了個女兒,才有今天,僅此而已。
他抱住她,懇切道:“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了。”
薛宜寧說道:“我感激你替我做的一切,可我想,我們是夫妻,本該有事一起面對,一起承擔,而不是你不情不願替我擔下,我再對你感恩戴德,在你面前委屈求全。”
“我知道,我也不要你對我感恩,我當然沒有不情不願,你是我妻子,維護你,本就是我該做的。”他說。
她又說道:“我的確是自己回來的,但你以後能別再用這件事羞辱我麼?如果是我不會看你臉色,明明你不喜歡,我還死皮賴臉纏著你不走,你現在就告訴我,我現在走也可以。”
他連忙道:“當然不是。”說著,他收緊胳膊,將她抱緊:“你回來,我很歡喜,我……”
他想說他才是死皮賴臉,才是真心傾情她,哪怕她深愛別人,他也放不下她,一輩子都放不下,卻終究無法說出口,最後道:“我沒想要你走,也沒有不要寶珠,這樣的話我以後再不說了。”
她想了想,小心提道:“那地方,不是我故意要去的,我也不知道她會帶我去,我以後也不會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