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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提和離,老夫人大怒,一氣之下讓她以後不用去請安,自己好好在房中思量一下,如今又叫她去,只能是因為金採一事。
去福祿堂時,老夫人的眼睛還是紅的,沒說話,倒先拭淚。
按理,薛宜寧該主動關切,安慰,可她自知老夫人的目的,便只是沉默著,沒主動開口。
老夫人哭了半日,見她不開口,才說道:“我知道,沒人願意身邊有個平妻,這事你鬧脾氣也情有可原,可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幾日好活了,唯一想的,就是能在入土前見到晉雲有個後……
“那金家,與我們駱家是有十年的交情,如今日子都定了,人盡皆知,人家也因為我們這家耽誤了擇婿成婚的時間,我怎麼有臉去退婚?那就是不要我活了……”
沉默的薛宜寧緩緩開口道:“若此事是將軍與母親說的,也不是我能作主的事。”
老夫人哭道:“你當然能作主,你說要和離,這和他休妻另娶有什麼區別?這叫旁人怎麼說他?咱們家裡沒人要休你,可你卻拿和離來逼我們,你和離了又有什麼好?這滿京城裡,還
有比我兒更好的人?”
薛宜寧不說話。
老夫人說道:“就當我舍下這把老臉來和你說好話,你讓採兒進門,別說和離的話,這樣晉雲也不會非要退婚。
“你放心,以後這家裡還是以你為大,採兒絕不會壓到你上面去。”
老夫人又說了好一會兒,又是責備,又是懇求,又是承諾,可謂軟硬兼施,恩威並重,靜靜聽完的薛宜寧最後點頭道:“母親別哭了,等將軍回來,我就同他說吧。”
老夫人這才展顏,溫聲道:“這事若成了,你放心,我會記著的,採兒也會記著的。”
薛宜寧向她萬福,離了福祿堂。
下午駱晉雲回得早,卻在外院待了很久才回來。
聽何媽媽說,府上來了個先生,是個舉人,因官場失意,才閒賦在家,被聘來做鎖兒的老師,駱晉雲親自見了先生,帶先生見過鎖兒,才回後院來。
駱晉雲進房時,便見薛宜寧坐在床邊,什麼也沒做。
沒有沐浴,沒有卸妝,端正坐著,看向他。
她很少這樣看他,往往是習慣性地避開,此時卻是將目光直直投來,安靜而沒有情緒。
這讓他覺得心慌,似乎她有什麼話說,且是不好的話。
到他靠近,她便說道:“將軍,下午,母親找過我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來,只聽她繼續道:“為金姑娘的事。”
“此事你不用管,就算母親不去退婚,我也會親自去。”他說。
薛宜寧卻問:“有情人難成眷屬,有此機會,將軍為何不試一試?”
駱晉雲看著她,目光晦暗不明,閉口不言。
她對上他的目光,緩緩道:“晉雪告訴我,在薛家的事,你和她都看到了。”
她微微低下頭去:“對不起,是我失信了……我既選擇做你的妻子,就不該與他私自見面。子嗣的事,也是因為我,若我之前不喝那藥,也不會到現在沒動靜,讓母親著急。”
駱晉雲要說什麼,她卻先一步說道:“將軍,要麼,你我和離,要麼,你休了我吧,我確實不適合再做駱家的夫人。以將軍之地位,品貌,不管是娶金姑娘,或是另擇良配,都會比我好。”
駱晉雲知道,只是因她父親不同意和離,只是因她無法自己寫休書,要不然,就沒有她這番商談,而是直接求離。
她說得如此清楚明白,他似乎也沒有強求的必要。
他幾乎確信,哪怕三年,五年,她也不會喜歡自己,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他的感情,顯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