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
見完禮,他緩緩轉過頭來。
其實這樣近的距離,他應該早就看到了她,但就算看到,也不該轉過頭來。
他卻還是看向這邊。
直直看著她,用著幾乎貪婪的眼神。
身後有人議論,“裴世子果真俊朗。”
他看了她一眼,才緩緩將目光移到別處,似乎是看向眾人,然後朝這邊施了一禮,轉身與薛諫一同走向客室。
駱晉雪興奮道:“嫂嫂,他剛才看這邊了!”
剛薛宜寧沒說話,她又猜道:“他剛才是不是在看嫂嫂啊?你之前還說和他不熟,我怎麼覺得他一開始是在看你呢?”
許久薛宜寧才回道:“說不熟,但也沒到認都不認識的地步。”
垂花門後有出來看熱鬧的女客們一邊嘆息,一邊進後院去。
她們大多是當初京城裡愛慕裴雋的閨中少女,如今雖已為人婦,但看見曾經思慕的人,心中頗有些感慨。
駱晉雪與薛宜寧也往裡面走。
薛宜寧的心早已驚起波瀾。
她沒想到他竟會來。
但又一想,皇上那邊甚至想過讓她去勸降他,想必也是樂意看到他在和談期間與曾經故交走動的。
說不定,要讓父親來勸降他。
只是這樣,對他是否會不利呢?
他與大周降臣走得太近,南越那邊會不會對他猜忌?他明明如此不容易,為什麼還要來?
她怕,他是為了見她而來。
可是見了又能如何?什麼也不能改變……
就在她心中悵然時,鎖兒一邊隨她們往前走,一邊嘀咕道:“有什麼好看的,也沒見到喜糖。”
駱晉雪安撫道:“快了快了,等一下姑姑幫你去要。”
他“哼”了一聲,在花叢裡撿起一根樹枝來,沿路抽抽打打,有些失了耐心。
薛宜寧見他聳肩彎腰,一邊玩樹枝,一邊踢路上石子,頗為失儀,但想到他年幼,在駱家也是這麼玩的,自己也不過是伯母,想開口,卻沒開口,只當沒看見。
到客室,薛宜寧讓駱晉雪帶鎖兒去拿喜糖和果子吃,自己則去了新嫁娘的閨房。
裡面已有幾個表姐妹和姑姨嬸孃在說話,見她來,皆是起身相迎,妹妹宜貞更是直接坐起身來拉她到身旁坐,喊道:“姐姐,你今日打扮得真好看!”
薛宜寧摸她頭上珠釵道:“誰能有你好看,一晃你竟都穿上嫁衣了……”話未完,她語中已有些哽咽。
離家時,妹妹才似個小丫頭一樣,竟然轉眼間就已要去別人家。
以後再要見面,就更難了。
怕自己哭出來,她使勁眨了眨眼睛,薛宜貞見了,連忙說道:“姐姐你別傷心,我以後常回來,你也要常回來,這樣就能見面了。”
薛宜寧說道:“哪能說回來就回來,以後行事就得穩妥些了。”
“可以回來的,小瘋子說了,我想回來,他就幫我和他娘說。”薛宜貞說得理直氣壯。
小瘋子便是紀家五郎,兩人小時候鬥氣,薛宜貞這樣喊他,一直喊到了現在。
薛宜寧聽了輕聲責備道:“什麼小
瘋子,剛剛還說讓你穩妥些呢!”
薛宜貞於是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小聲道:“還在孃家,沒事,去那邊我就注意點。”
薛宜寧輕笑著點頭。
她不知道妹妹此時的心境。
是歡喜,還是緊張,或是也有一些憂傷?
那是她不曾感知過的,她永遠不知道,要嫁給心上人是什麼感覺。
裴雋就在外院,他在南邊怎麼樣呢?
有沒有人給他說親,他又是